第148部分(2 / 4)

小說:元秀公主 作者:竹水冷

眼睛生得好,眼如水杏,黑白分明之間神采奕奕,眼角斜挑似嫵似嗔——如今染的兩抹斜紅很好的襯托出了皇家公主的威嚴。

因天熱的緣故元秀索性沒有用粉,連圓靨都省了,只在唇上點了一抹丹色,襯得整張臉都明豔了許多。她身穿薑黃底繡太平有象織成訶子,外披櫻草色撒繡翠色菊紋長帔,腰間束著一根玉勾帶,豆青色底錦緞上嵌了足足七顆拇指大小的夜明珠,雖然是白晝也光華燦爛,下面繫著鬱金裙,裙邊垂了一隻祥雲形狀的掐金絲香囊,下面墜著一塊靈鳥銜芝碧色寶玉,玉色極好,與鬱金裙相映,色澤越發的剔透,本朝有人寫美人說“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當真是此刻寫照了。

鬱金的清氣與香囊中的瑞麟香氣一絲絲的散發出來,這裡面又夾入了一絲必粟香。

必粟香的氣息凜冽而鋒芒畢露,傳說此香能夠除去一切惡氣,雖然此刻並不濃郁,但隱隱之間卻彷彿要壓住了鬱金並瑞麟香。

這種香氣的來源卻是元秀對面所坐之人。

杜拂日烏髮玉簪,著一身石青圓領縐紗袍衫,長眉星目,指上韘環依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擅長箭技的緣故,杜拂日的坐姿極為挺拔,他本就生得寬肩細腰,有鶴勢螂形之態,如此端坐著,雖然神態溫和,但卻給人氣度沉穩若山嶽之感。

“貴主今日見召,未知有何吩咐?”畫舫四面各自垂了帳幔下來,即使是元秀的貼身宮女採藍、采綠也站到了帳外,室中卻只有他們兩人分主賓而坐,杜拂日見到這個陣勢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些猜測,但元秀若不開口先提,他卻不便先開口,因此盞中剩了一半殘茶後,估計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才若無其事的問道。

元秀正拿跳脫纏住了披帔,拈著銀籤去戳銀盤裡切成了小塊的甜瓜,聞言頭偏了一偏,也不迂迴,道:“昨日今上詢問本宮駙馬之事,本宮已經給了今上人選,想著總要與你說一聲。”

說完元秀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的表情,只是杜拂日並不驚訝,淡然笑道:“聖人恐怕未必准許。”

“十二郎卻是猜錯了,今上雖然沒有立刻答應,但只是挑剔了你是一介白身,因此與本宮約好,讓你明年開科之後下場,本宮想著,以杜青棠的能耐與令尊當年的名聲,十二郎的文章總也不至於差到了讓考官也為難的地步。”元秀見他反應平靜,眯了眯眼,但很快道,“當然,若是十二郎實在為難,也可以先將文章背熟了再入場,狀元雖然稀罕,但三年就出一個,給一個杜家原也沒什麼。”

杜拂日思忖片刻,方道:“貴主這是要與家叔化干戈為玉帛?”

“十二郎是杜家五房唯一的男嗣,杜青棠知道的東西,本宮以為十二郎也不該一無所知才是。”元秀也不否認,“這裡沒有旁人,本宮也說實話,今上年輕,雖然勤政,然而究竟比不得先帝英明,何況如今夢唐衰弱,韋造卻太過平庸了些!只是為了當年母后甍逝的緣故,雖然不是杜青棠直接動手,到底是有關係,本宮那時候年紀小,對杜氏的怨恨也要輕許多,今上卻不同!”

“貴主乃是金枝玉葉,這樣的化解之法,代價未免太大了些。”杜青棠告訴杜拂日,他向元秀推薦駙馬人選時,杜拂日便預感到了這位貴主的做法,只是他沒想到元秀決心下得如此之快,即使本朝公主一個比一個剽悍,下降究竟是終身之事,她竟是當天就到豐淳面前提了起來,畢竟他與元秀見面的次數其實不算多,當初賀夷簡那樣熱烈的追逐著這位貴主,元秀都不曾理會,足見元秀心志堅定,杜拂日不動聲色的想道:叔父究竟是受憲宗皇帝信任之人,賀夷簡花了數月都沒有打動元秀,他不過一番談話便叫元秀主動請旨下降——元秀搖了搖頭,慢條斯理道:“有失必有得,更何況本宮總是要下降的。”

“如今的情況是今上不喜杜氏,但杜青棠究竟還是想著再為國分憂的。”元秀一手支頤,一手握著面前的鎏金嵌珠杯,邊思索邊道,“玢國公府上常用的精只香便是杜青棠之心!只是今上那邊若是能夠輕易說服,以杜青棠的聰慧,本宮以為也等不到本宮去勸說,更何況,國事不比家事,便是尋常人家兄弟吵架,若是兩邊性情都急噪了些,去勸說的人遲了點兒,都難免會生出大事來,既然想請杜青棠重新出山,又何必拖延到了連他都頭疼的地步?”

精只香的香氣算不上好,它是從前塗魂國的貢品,傳說之中此香焚燒之後鬼怪爭相躲避,乃是一種能夠辟邪的香,杜青棠一度位極人臣,他的心胸膽量當然不可能去懼怕那些所謂的鬼怪,他焚這種香不過是抒發心頭憤懣罷了——所謂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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