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兄債弟還,我伺候了你這許久,你將來可不許再跟我兄長討什麼!”孟破斧跑到他身邊警覺的道。
燕九懷身上穿著淡青色長衫,他聽了孟破斧的話懶洋洋的笑了一笑:“所以你這幾日打著伺候的名號賴在這裡賴了這許久,卻是怕我尋孟大去討人情?當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子,卻把我想成了什麼?”
“上兩回你坑我兄長時可不也是這樣大義凜然?”孟破斧可不上他的當,翻了個白眼道,“快躺回去!若不然我就拖你回去了。”
“孟大也真是作孽,叫了你過來這叫什麼伺候我?成日裡逼著我躺在床上不許動彈,還不是惦記著我當初手腳不夠利落,故意報復?”燕九懷嘟囔了幾句,見孟破斧一點也不顧忌的就要上來拖他,到底嘆了口氣躺回去,這時候秋錦娃才跟了上去,幫著抖了抖被子——房裡放了足有四個冰盆,盛暑天氣猶如秋日,再蓋一床薄被,倒是恰好了,秋十六娘嘴上說對燕九懷死活不問,但看這些冰盆也知道秋十六娘到底也沒捨得太委屈他。
燕九懷躺了下去才道:“怎麼敢當錦娃姐姐親自勞動替我蓋被?若是叫外面的人知道了,豈不都要恨死了我?”
秋錦娃對他這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性情早就清楚,不管她如今打什麼主意,迷神閣若就這麼倒了,她這個花魁的身價必定隨之而降,就是當真進了司徒府上也比不得從前,至少如今是真心實意的盼望著迷神閣能夠重新振作的,便不羅嗦,道:“這回重新開張,師父打算親自登臺彈奏數曲,元秀公主身邊的薛尚儀”
她才開了個口燕九懷就皺起了眉:“錦娃姐姐,不是我為難你,你瞧我如今這樣子可能夠進宮去送信?”
迷神閣雖然受了打擊,但任秋案好歹也結案了段時間,迷神閣到底打探著外面訊息的,秋錦娃道:“如今元秀公主聽說雖然回了宮,但薛尚儀卻是在城外的紫閣別院,就是紫閣峰上的那一座。”
燕九懷兩手一攤:“我身上傷口才癒合,恐怕不論坐車騎馬都是容易裂開的,錦娃姐姐這是存心要我死了。”
“誰敢要你死?”秋錦娃啐了他一口,似笑非笑道,“九郎你這人,當真是過分,咱們風塵裡的女郎,成日裡陪了小心再陪笑,辛辛苦苦才一口飯吃,你竟也忍心宰這麼一刀!”燕九懷貪財的名聲,但凡與他談過了幾句話的人都曉得,又何況是秋錦娃。
燕九懷聽了她這番含嗔帶訴的話卻是一點也不心軟,眨著眼睛道:“錦娃姐姐這話說得可憐,可也著實虛了些,堂堂花魁還是一口飯吃,那叫小云兒可怎麼活?”
小云兒本是跟著孟破斧進來的,聽見說到自己對他做了個鬼臉,笑道:“阿孃可是說了,我也才在這兒待上幾年,可不是這兒的人。”
燕九懷也不去理她,只對秋錦娃道:“有道是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我也不多求,只是姐姐那兒精細的料子多得是,隨便給我幾匹做兩身新衣便可。”
秋錦娃搖著頭,這燕九懷據說是劍南道上名頭最響亮的燕俠愛徒,性情卻和燕俠迥然不同,傳說中燕俠慷慨任俠、仗義疏財的性。子那是半點都沒有學到,恰恰相反,可以說是愛財愛到了極點,也虧得燕俠當初不知道為了什麼把他丟在長安,一回劍南多年沒有訊息,若不然,看到他如今這性情,為了一件送信的事情,竟與個花魁討價還價起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親自打斷他的腿?
孟破斧在旁也嘆氣:“錦娃姐姐還是依著他吧,上兩回我問他幾個字怎麼讀,他都要收我幾個銅板!”
秋錦娃嘆息道:“我不是捨不得幾匹纏頭,只是師父吩咐了,九郎既然能夠下地,還請自己去師父那裡,師父另有話要吩咐。”左右她是來傳話的,幾匹纏頭雖然不多,但誰不知道燕九懷見縫插針雁過拔毛的性情?做什麼已經被秋十六娘呼來喝去的伺候著了,還要被人這樣平白敲一筆,再說秋錦娃雖然對秋十六娘與燕俠之間的事情不清楚,但也知道燕九懷對秋十六娘雖然不服,到底是聽著後者的話的。
反正不是她能夠收買的人,何必還要搭上自己的貼己?雖然做魁首時纏頭私房不會少了,可她如今也有十六歲了,再過上兩三年,閣裡哪有不捧新人出來的道理,就是閣裡不捧,恩客們也差不多該厭了,她以後卻要怎麼過?哪怕順了心意從良,這樣的出身沒有銀錢傍身到底日子不會太好過。
“她要吩咐什麼?”燕九懷想了一想,不懷好意道,“怎麼說也是平康坊,難道還能借著薛尚儀把元秀公主請過來?如今賀六可不在長安了,元秀公主雖然膽子不小,不過就算她敢來,秋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