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次數也少,這杜青棠”魚烴方才一聽元秀說出杜拂日來就知道要糟,元秀身為公主,又是豐淳最愛護的妹妹,她出宮固然不受限制,但除了侍衛之外,暗衛也必不可少,這些暗衛就是連元秀自己也不知的,只是大內高手再多,最好的始終要跟住了豐淳,豐淳再怎麼疼愛元秀,派去關照她的人實力究竟要差一些,但元秀的行蹤總是清楚的,她和杜拂日滿打滿算不過見上三回——因魚烴是文華太后生前所留,豐淳便將留意元秀行蹤的任務一併交給了他,這會魚烴見豐淳為元秀的請求大怒,心知不妙,自然忙不迭的想脫罪,開口就把責任推給了杜青棠。
果然豐淳聽了更是怒火中燒:“先前看他識趣,卻不想這老賊竟打著這等主意!覷著朕只此一妹,打著讓其侄子尚主的念頭,想讓朕就此收手?做夢!”
魚烴在旁低眉順眼的勸說道:“五郎暫歇雷霆之怒——只是阿家瞧不上王家二十二郎與韋相膝下的郎君,卻偏生開口說要下降杜家,老奴冒死說一句話,阿家年少,正是氣性兒足的時候,況且又是金枝玉葉,元后嫡出,比之尋常的公主都不同,五郎就這麼一個胞妹,文華太后也只得五郎與阿家這一子一女,想必太后在天之靈也是萬不望看著五郎與阿家為了一個外人致兄妹不和的,五郎若是不允,卻也要從長計議!”
豐淳究竟登基數年,他掀翻了几案又當著魚烴的面發作了一番,此刻聽了魚烴的話好歹深深吐了口氣,強按住怒火,切齒道:“若不是如此方才朕也不會忍耐到了九娘離開後才發作!但她下降杜氏之事那是萬萬不能的!當初若不是杜青棠堅持重處郭氏,沒有後來那些事情,母后焉能難產?八弟何至於夭折?沒有母后護持的這些年朕過得何等艱難,就是九娘養在昭賢身邊,薛娘子何嘗不是心驚膽戰,哪一回入口的湯水不是自己嘗過了才敢呈上?!如今杜青棠居然敢算計到了九娘身上朕絕對不準!”
“只是阿家”魚烴苦笑道,“年初時候駙馬人選的單子就擬了出來,雖然當初皇后殿下是交給了東平公主的,但阿家也曾過目,以阿家的聰慧哪裡會覷不出五郎的心意?而且先前的賀夷簡,老奴與五郎也在重玄門上看過一回,老奴壯著膽子說一句——那位小郎君不提出身,論相貌氣度,放在長安也是拔尖兒的,聽聞他追逐阿家極為熱烈,便是這樣阿家待他也是淡淡的並不鬆口,阿家雖然與那杜拂日所見不多,可今兒才從玢國公府回宮,就親自過來紫宸殿,當面和五郎說了,顯然主意已定,阿家自小識大體,明知道五郎沒有叫杜家尚主的意思還要這樣做,恐怕”
豐淳皺起眉,剛才元秀才說出杜拂日的時候他就差點掀了面前几案,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美貌聰慧的妹妹左挑右選、將他打量了好幾年的人選都斥之在外,最後偏生選了一個他最想敲其骨而食其髓的人,若是杜拂日在長安聲名在外,儼然崔風物一樣,念著元秀年少他也認了,可他若不是因豐淳對杜青棠懷恨在心,對他身邊的人多加打探了一把,這叫杜拂日的少年郎在長安壓根沒有半點名氣不說,雖然說杜青棠教導他讀書甚為用心,但實際上此人至今不曾下過場,到如今都是個白身!
杜青棠自己無子,杜氏無房如今只剩了杜拂日一人,以杜青棠在憲宗一朝的權勢,杜拂日將來所繼承的財貨自不必說,但爵位卻不同,因著杜丹棘也只有杜拂日一子,因此杜青棠雖然撫養了杜拂日,卻不曾過繼到自己名下,一旦杜青棠身死,玢國公的爵位可想而知!
就是杜拂日將來娶妻生子後,將一子放到了杜青棠名下為嗣孫,這樣玢國公的爵位是否能夠傳下去,也要看皇家的意思。當然這些其實都不要緊,豐淳若是想讓杜拂日尚主,就像當初彌補鄭斂的憲宗皇帝一樣,硬找個藉口冊他一個爵位,或者用別的辦法抬舉他的身份皇家要加恩,想不榮耀都難,問題是豐淳如今做夢都盼著杜家五房斷子絕孫杜青棠不得好死,又怎麼肯把自己的掌上明珠給下降過去?
只是同胞兄妹,元秀又比豐淳小了足足九歲,豐淳對自己這個妹妹的性情自然有所瞭解,正如魚烴所言,出了憲宗皇帝的孝期後,宮裡就開始為三位適嫁的公主預備起了婚事,但主角絕對是元秀,畢竟如今大位上面坐著的是她胞兄,就是雲州公主也只得私下裡嘀咕幾句,知道自己是絕對越不過元秀去的。
可元秀對駙馬人選全然不上心,就是主動纏上來的賀夷簡,坊間傳得亂七八糟,但魚烴使的暗衛稟告上來,元秀公主待賀六可是絕對算不上熱絡的。
原本豐淳見她對賀六不動心還鬆了口氣,如今卻恨不得她索性看上了賀夷簡——總比杜拂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