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如意聽出他們話中的敵意,面不改色道:“在下乃是河北一介白衣,久慕長安風華,這才想方設法往長安去,若是能夠在長安左近定居,卻是再好也沒有了。”
他這麼說了那幾名驛使神態才緩和了一點,對他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我們身為使者,不可私自洩露,還請郎君原宥。”
知道他來自河北,方才那一直嚷著要說出真相的白三郎也噤了聲,包括屈突等人都臉色難看,師如意知道再難打探到訊息,從容的一禮,向己方的院子走去。
在他身後,屈突面色凝重的告訴身旁之人:“立刻去後面問一問屈途,他究竟與方才那人說了什麼!”
“該死,河北的人怎麼恰好也在驛站裡?”另一人不免道,“也是咱們疏忽了,只顧著愁煩居然未曾先打探今晚驛站裡都歇息了些什麼人!”
“去查!”屈突吩咐,“咱們是夢唐子民,河北雖然也奉長安為主,卻陰逢陽違形同諸侯,若是知道此事,必定趁火打劫,屆時天下大亂,咱們這些人都是作孽!”
“大哥放心,咱們理會的。”同桌之人皆神色凝重,紛紛站了起來!
第三百二十四章 煌者,光也
“你從前不是也曾贊秋十六娘琵琶之技冠絕長安,怎麼今兒居然到這裡來了?難道秋十六娘見你失勢,連帖子也不送了?這可不像是迷神閣主的做派。”靜室裡面青煙徐徐,玄鴻閉著眼,端坐在蒲團之上輕聲問道。
在她下首坐著一襲素服的杜青棠,聞言淡淡的道:“我將那張帖子給拂兒了。”
玄鴻奇道:“你可是有什麼計劃?”
“他與你的侄女今晚一起前往迷神閣。”杜青棠也不隱瞞,玄鴻頓時睜開了眼睛:“九娘?”
“自然是元秀公主。”杜青棠神色有些黯淡,嘆了口氣,“以豐淳的為人,其他貴主,恐怕他壓根就不會放在心上!”
玄鴻默了一默,悠悠一嘆道:“這也不能怪五郎,當初文華太后去世,先帝又那樣寵愛六郎與羅美人,六郎的王妃陶氏是你甥女,你在先帝時候何其勢大?五郎原本就因文華太后之死對你有所不滿,六郎迎娶陶氏後,別說他了,就是當時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又何嘗不是謹言慎行,不敢有半點怠慢處?那些年壓抑下來五郎心裡豈有不委屈的?對異母的兄弟姊妹難免就冷淡些,但看任秋案裡,他對齊王、昌陽也不是全然不管不顧,處置任秋是為了皇家體面,到底也安撫了齊王的。”
杜青棠無聲的笑了一笑,沒有去爭辯這個問題,而是道:“你可知道京畿之外發生了一件大事?”
玄鴻微微一驚,杜青棠執掌前朝之時權傾朝野,使人稱道的是他遇事始終波瀾不驚,無論情況如何危急都不曾露出亂色,若是連他都說大事,那一定小不了,她定了一定神才問:“是什麼事?”
“黃河左近快要亂了。”杜青棠淡然道。
他神態平靜,玄鴻卻差點沒尖叫出聲:“亂?”
“長則半月,短則三五日,亂民必起。”杜青棠平靜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玄鴻驚怒交加,杜青棠目注香爐,悠悠的道,“秋十六娘與燕小郎君雖然都是市井之輩,不過究竟是曾與燕寄北有關過的人,總還懷著一腔忠勇,這兩人都答應了幫忙,今日閣中一聚,想來明日拂兒再不復在長安寂寂聲名!”
玄鴻這時哪裡有心情去聽他提杜拂日,怒道:“你我相交多年,本以為對彼此的秉性都已知道清楚,卻不想你知曉如此大事,竟也瞞下!你可知道這天下一亂,便是不提我李室,黎民何辜?當初先帝信你重你用你時,你嘗言願繼兄長遺志,平靖這夢唐天下、復現萬國來朝之盛景!怎麼如今將前塵往事統統都忘記了嗎!”
杜青棠簡短一句:“亂民之兆最遲兩月前已報至長安,但為宰相韋造奉命壓下,為了轉移朝中視線,韋造甚至假借雲州公主與鄭家兒郎在西市中毆打胡人一事,挑起限胡令之爭!”
玄鴻不敢相通道:“韋造奉命?他奉了誰的命?”
“豐淳欲殺我之心,總是不死啊!”杜青棠微微笑出了聲,搖頭道,“竟連社稷都不顧了!若早知道會有今日,當初先帝駕崩,我便是背上了萬世罵名,也非扶瓊王上位不可!”
“五郎?!”玄鴻大吃一驚,差點沒跳了起來,“五郎怎麼可能這麼做!這可是他的天下!”
“他認為拖延太久了,實際上,我也以為,敷衍他敷衍得夠久了!”杜青棠面色頃刻沉了下來,冷笑道,“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