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開始了?
正疑惑間,那哭聲漸漸從壓抑的聲音放大,差不多都趕上嚎啕大哭了,哭了大概幾分鐘,啼哭的女子抽抽噎噎地用土語唱起了歌來
天賜天佑和小小又聽不懂,只得疑惑地望向田豐,他側耳聽了聽,待歌聲暫外才趕緊告訴他們:“她唱的是‘天上下雨地上流,姑娘長大娘不留,想起嫁人嘴發苦,強打笑臉心裡愁’”
正說著,裡頭響起了一片女子的合唱聲,田豐聽完了告訴他們:“那些個便是陪客的了,她們是跟著新娘的歌唱的,妹妹勸姐莫發愁,你要發愁妹更愁,姐姐今日出門子,妹就跟到腳後頭 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吧”
天賜和天佑還是不解,小小卻覺得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種在出嫁前唱歌的風俗來著,是在哪裡聽說過的,叫什麼來著?一時想不起來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於前世的記憶她越來越淡,有很多東西,已經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描述不清楚
田豐看他們一臉茫然,撓了撓頭,也不曉得如何解釋,只好努力解釋道:“這是我們土人的風俗,新娘子嫁人之前,都要請了年齡相當,感情極好的手帕交,一起唱歌這歌不但要唱得好聽,還要唱得有內容,有感情,這就要看新娘的學識家教和人品了畢竟這樣的歌都是現編現唱的,若是老唱已經有的調子,下頭來聽的人就會起鬨呢!”
小小真替那新娘默哀,這大老遠地來了,還得唱歌,真是太悲催了
可這還不算完,逮著他們唱歌的間隙,田豐繼續解釋道:“本來這樣的婚俗是要在孃家進行的,可是下洞離我們司治太遠,所以這次新娘出嫁,是在孃家唱了八天,再過來唱七天,一共要唱滿十五天呢這七天裡頭,凡是司治的人,不論身份高低貴賤,都可以來聽,到了晚間,若是還有興致,也可以對歌嬉戲不過今天是第一天,想必是沒有人搗亂的,明日再來,就有對歌的了,比這個還要好玩呢!”
天佑卻沒了來之前那麼大的興趣,無聊道:“有什麼好玩的,她們唱的什麼,我們一個字也聽不懂,還不如在房裡睡覺算了”
他這麼一說,天賜便斜了他一眼,趕緊對田豐補充道:“田大人莫怪,天佑年紀小了些,不太懂事其實也是我父親要求得嚴,明年他就要下場考取功名,是想趁著晚上無事,在房裡多複習一下課業呢!”
田豐點點頭,略帶歉意道:“也是我思慮不周,只想著這是近來最好玩的,卻忘了你們聽不懂土語,確實沒甚意思天佑能努力唸書自然是好的,若是你們不嫌我們這司治裡頭山路難行,明日我帶你們去拜訪幾位漢人先生,可想去麼?”
能在土司的司治裡頭以先生之禮相待的,肯定都是飽學之士,不等天賜作答,小小就在旁邊搶著說道:“去去去,自然是要去的,就是怕最近正忙,給你添亂”
田豐擠了擠眼睛,做了個鬼臉道:“什麼添亂,都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
既然他們沒有興趣,也就沒有繼續呆下去的必要幾人順著原路下來,上了車,也不著急回去,放任馬車慢悠悠地往回走,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
說著就說到了在容米的漢人身上來
在容米的漢人,有兩種,一種是如同素蘭素竹這樣的,自小便是像牲口一樣被販賣過來,以供賞玩之用,年紀大些,或是賞給了下頭的人,或是做了奴婢,老死山中他們的地位極其低下,比尋沉人還要不如
另一種則是田豐說過要帶著天賜哥倆去拜訪的漢人先生他只提了幾個名字,天賜哥倆就露出一副肅然起敬的涅來頂頂有名的是一位顧之渙顧先生,據說是漢代名家顧愷之的後人他本人也頗有魏晉遺風,本是南唐人士,卻說南唐先祖說女皇不慈有違人倫,犯了朝廷的忌諱許多年不聞他的訊息,大家都還以為他逃去了北周,沒想到是躲進了這深山裡頭
像顧之渙這樣被朝廷不容,卻又滿腹才學,投奔容米,貪戀山色不願離去的有好幾位容米司治對他們也沒什麼要求,頂多教一教土司的孩子啟蒙漢學,平日裡就飲酒作樂,無所事事
如今的土王連婚都還沒有成,又忙於處理司治,幾個漢人先生成天閒著根本就沒什麼事,所以田豐才會說明日帶著天賜哥倆去拜訪幾位先生,倒是把天賜哥倆喜得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兄弟二人便刻意收拾得整整齊齊,兩個唇紅齒白的小公子,看著就叫人歡喜田豐過來一看,笑道:“你們倒不必如此慎重,那幾個老頭子,各有各的怪癖,不過若是處得久了,也不過是幾個糟老頭子罷了,用不著這樣”
天賜肅然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