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也笑著說道:“大少爺,無事的,就讓小少爺跟我一車吧”
那男孩繃著臉對劉媽媽點點頭:“那就勞煩劉媽媽了”說罷放下車簾便走了
瞧這小大人似的 小看著覺得有點好笑,歪在劉媽媽懷裡看趙天佑賣弄他的珍藏,無非是一把牛皮筋做的彈弓,幾個彩色的石頭之類
小小覺得有趣,這旅途漫漫,就只能坐車,實在是無聊透頂,這孩子雖然小了些,不過看著也挺好玩的
昨日睡著之後,小小做了個夢,不過她覺得應該是原主的記憶,畢竟是個孩子,記憶大多凌亂而破碎夢中是大大的宅院,長到望不見頭的走廊,一個滿頭珠翠,面容模糊的女人不停的跟自己說著什麼,卻什麼也聽不清然後就是一張猙獰扭曲的臉,讓小小渾身冒著冷汗驚懼地醒來
這些,應該是原主的家人,和害她的人吧不過夢中影像實在是模糊,待小小再睡過一覺,便將那夢中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
走了幾日,便到了簡州此地雖不比成都府繁華,但因是米江上的碼頭,也算的上是繁華之地了
趙老爺寄給同僚的信便是回到這裡,取了信一看,他又是的,又是放心
眼見他愁眉不展,陳夫人以為是甚壞訊息,忐忑不安地問道:“相公,信上如何說?”
“都問過了,有那報失蹤人口的,可性別年齡又對不上,看來這小娃娃不是成都府人氏,應該沒什麼大的麻煩”
陳夫人鬆了口氣:“既然如此,相公為何還是愁眉不展?”
“娘子有所不知,這娃娃來歷終是個問題,若是哪天家人尋訪上門,問我們一個‘拐帶’之罪該如何是好?”趙老爺小心謹慎慣了,對於拿不準的事情總是放心不下
陳夫人嗔道:“妾身卻覺得相公思慮過了,若不是我們好心買了這小娃娃,她如今流落何方還不得而知若妾身是她的孃親,只會感謝相公的救命之恩,何來問罪之說?”
趙老爺想了一想,答到:“罷罷罷,也是為夫思慮過多了不過我還是不放心,要不,就將她放在簡州善堂罷了?”
正說著,趙天佑突然闖了進來,口中高喊:“不行!”趙天賜跟在後面,一臉焦急之色
原來趙老爺看信,將他們攆出門去,趙天佑不肯走遠,就在門口擻♀客棧破舊,門兒就是幾塊薄薄的木板,趙老爺夫妻倆也未曾防著人,父母的對話便一字不拉地進了趙天佑的耳中,聽得父親說要將小妹妹送走,他一急,便衝了進來
兒子一進來,趙老爺臉上就變了顏色,怒喝一聲:“跪下!”
兩個小的互看一眼,耷拉著腦袋跪了下來≡天佑跪了,口中卻不停:“父親,莫要把妹妹送走聽說那些善堂也有欺世盜名的,或是將堂中孩兒賣做賤役,或是任意打罵驅使”
話未說完,趙師爺已氣得臉色煞白,伸手找不著趁手的物件,走了過去抬腳便要踹
陳夫人驚叫一聲把兒子攬在懷中,回過頭來已是涕淚縱橫:“相公若是要打,便將妾身一起打了罷”
趙天賜趕緊上前,抱了父親的腿大哭:“父親莫怒!十二郎還小哩!”
趙老爺退了一步,指著眼前的娘倆兒破口大罵:“慈母多敗兒!今日若不教他,明日就要惹出禍事!豈有父母說話,兒子在旁偷聽的道理?豈不知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陳夫人不答話,低著頭只是哭泣;趙天佑掙開母親懷抱,膝行到父親跟前,磕頭道:“父親,孩兒知錯了,可聽到父親要將妹妹送到善堂,孩兒實在是忍不住才出聲的”
趙天賜一聽,心知要壞,回頭呵斥弟弟:“快些閉嘴!”
趙老爺果然更怒:“哪裡聽來的渾話,朝廷為安頓天下孤弱,設善堂行孝舉,舉義行,何來你說的那些不堪?”
趙天佑耷拉了腦袋,小聲回答:“原來聽沈二郎說的,說是他爹就這麼說的”
沈二郎的爹也是成都府裡的小吏,大家都是同僚,家眷間也常有走動,幾個孩兒常在一起玩鬧,聽說這些話也是正常的
趙老爺嘆了口氣,那些善堂的骯髒事體他如何不知,只是不消兒子小小年紀便見識這世間的醜惡,因此聽到兒子說出善堂的些許事體,心中不安倒比憤怒更多
他生性迂執,最是看不得那些骯髒事,自從有了一雙嬌兒,便將那一應心思放在了兒子們身上,恨不得捧在手心,遠離這塵世的一應煩惱最好可沒曾想不知不覺間兒子便開始長大,心中又添了幾分失落
陳夫人看趙老爺愣神,知道他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