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王氏心中百轉千回,偏又不好對人訴說,畢竟這事二郎也合心又承了陳氏的情,只能自己去傷神罷了
小李氏先頭生養了大妞,不怎麼招趙李氏的待見,好在後頭跟著有了五郎,日子才好過些私下裡覺得對大妞多有虧欠,心裡更偏疼些此時見小小病倒除了的自己的孩子過了病氣,其餘的哪裡顧得過來
這些人的心思,小小熟睡著都不曉得再睜眼的時候,夜已深沉,陳氏坐在她床尾,就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縫著什麼東西,天賜天佑在旁邊坐著小凳子,母子三人低聲說著話,小小一時竟看楞了去
這個場面,如此溫馨,如此熟悉,小小卻覺得置身事外,恍如看著電視,雖然有些感動,卻於己無關
前世在院裡,辛勤的老師也經常在昏暗的燈光下為孩子們縫補衣物那個時候,衣服大都是好心的人們送來的,也是大的孩子穿了,稍微改一改,就留給小些的孩子穿雖然物質條件艱苦些,可心裡安定
如今身在異世,這一幕雖然熟悉,可總覺得特別違和尤其是近段時間陳氏的表現,更讓小小堅信,不是自己親生的,永遠無法做到將一顆心放平
畢竟自己是他們撿來的,也許當時陳氏趙明禮買下自己,只不過存了做個好事的念頭,而自己,也不過是他們一時善心的附帶物,明面上是個下人,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意兒嘛,想得起來就把玩一番,若是有需要,就是可以拿出去交換的東西
恰好陳氏需要在這個家裡立足,失了劉媽媽兩口兒這條臂膀,又恰逢趙李氏患鉑自己可不就成了陳氏拉簍娌的一件交換物了麼?
身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小覺得自己已經認命了,可實際上,這顆心卻從來不曾低頭,身體負荷不了這樣沉重的心思,也許才會病得這樣急,這樣狠的吧?
陳氏正在縫補著一件衣服,一邊輕聲跟兩個孩子說話,一邊不時看一眼床上一扭頭,見小小醒了,放下衣物,移過油燈看了看她,順手摸了下她的額頭,點點頭說:“張老頭子的藥雖是土方子,到底還是有效,這燒總算是退了餓不餓?”
小小點點頭,陳氏微笑著說:“也該是餓了,除了藥,今兒一天都沒吃過東西呢!”
不用陳氏吩咐,天賜已經出了門,很快就端了一碗苞米麵子煮的糊糊進來
聞到食物的香氣,小小暫時拋下了那些心思,掙扎著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依然手腳無力,陳氏扶了她一下,端了碗喂她
天賜天佑也不說話,站在床邊看她喝糊糊 小不好意思,非要自己吃,陳氏扭不過她,便叫天賜端了碗,讓小小自己舀著吃,自己依舊去改那件衣服
一邊手下忙活,一邊嘴裡說道:“也怪我疏忽了♀一過年,你個子竟是高了不少,這衣裳都短了些你這孩子也是,劉媽媽給你改的衣裳都留了邊,也沒說自己挑幾針改一改,就這麼短短地穿著,成日裡吹風,不凍病才怪”
小小悶頭慢慢喝糊糊,也不答話∧說有時間改才怪,每日天不亮就得起床做事,天黑了都還沒做完≡家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除了趙明禮要準備來日的課文點一盞燈,別處都是黑乎乎的,哪裡能給她時間去改衣裳
忽然想起貼身小衣上墜著的金虎頭,忙伸手摸了摸,那件小衣還穿在自己身上,不由鬆了口氣
陳氏也已經幾針勾完了,拿起來對著光看了看,針腳還算平滑,便隨手放在了小小床腳,嘴裡說道:“這件先幫你改了,旁的你自己換了再弄就是明兒也不用你做事,好好休息兩天再說,別把個小身子骨累壞了”
小小點頭,看陳氏收了碗,便叫了天賜天佑兄弟兩個,端著燈盞出去了
白日睡得足了,此時躺下,卻是半點睡意也無
屋裡頭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搬了下來,她依舊住著靠裡頭的隔間,只不過前些日子正冷的時候大郎兄弟倆住過,收拾了一番用稻草幹苞米杆子編了厚厚的墊子訂在牆上,比以往隔風暖和些不過也堵住了之前那些細小的縫隙,看不清外頭一絲的情形
睜著眼睛倒在床上,小小隻能胡思亂想起來一會兒想到前幾日看見的那個受傷的土人,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躲在了譚家壩子的山上一會兒又盤算怎麼才能離開這地方,可惜原主兒的一點點記憶也沒有,不知道原主父母到底在哪裡,這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個讓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
前世裡頭看電視劇,高人俠客們來來往往,做生意的成天四處跑,好像也沒覺得什麼可到了這異世,雖說看起來跟古代差不多的樣子,可小小才發現到處跑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