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三分火氣(搜讀窩 他如何不知自家老孃又是在尋事,可這火頭上一激,就揚著聲音把陳氏叫了過來一眼掃去,別看院中來往的譚家班子的人那低眉斂目的樣子,還不曉得耳朵豎了多高等著聽閒話呢!
扯了一個笑,他輕聲道:“沒甚大事,不過一些瑣碎的事情罷了後頭還沒算完?”
陳氏見他這樣,心倒落實了一半,掠了掠耳邊散下的亂髮,口裡嗔道:“哪兒有這麼快,這傢什等物都還沒收拾完呢說是損壞了幾個調羹小碟等物,正跟他們對著”
裡頭趙李氏緩過氣來,聽見他兩口兒在門口說話,卻並不進來,揚著聲音高喊道:“小婦生的狐媚子,沒個家教哩!到了門口也不曉得進來看眼麼?把你婆婆我當死人啊”
陳氏一聽這話就紅了眼圈,她是庶出不假,可哪有自家人當著許多外人的面兒這樣說話的?可說這話的還是自家婆母,半點不是也反駁不得
趙明禮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朝她使了個眼色,當先進了東廂房
兩人一進去,彎腰行禮,趙李氏脫下一隻鞋子朝著陳氏丟了過去他們禮行到一半,哪裡避得及,那隻滿是泥灰的鞋子結結實實地在陳氏珊瑚紅的褙子上留下了一個烏黑的印跡
陳氏忍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趙明禮趁著酒意大喝道:“這是幹什麼?娘你莫不是又犯病了?”
若是犯病就好了,偏趙李氏沒犯鉑手腳也還靈便口齒更是伶俐:“作死啊我養你這白眼兒狼這麼大,娶了媳婦就忘了娘了你看看你媳婦兒,婆婆來了也不扶一下,完了就把我們跟那些人放在一桌,也不出來相陪這也罷了明曉得咱們要在這裡住的啥也不準備,還叫大郎二郎打地鋪叫我個孤老婆子夜裡獨住這是想要趁夜害死我吧?客都走了這麼久了,茶也無一盞,湯也無一滴你這媳婦兒要來有甚用?”
趙明禮聽著頭疼得厲害陳氏一句不答,立在一邊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就連王氏和小李氏也悄悄往旁挪了幾步,不敢挨著趙李氏站著
喚了聲“娘”趙明禮按著青筋直冒的額頭忽然冒了一句:“您到底是想要怎樣?一遭接一遭的,是要逼死兒子嗎?”
“甚?我不過說你媳婦幾句合著就是在逼你了?哎喲老天喂,你倒是開眼看看,這兒子要逼死做孃的了啊你就這般護著你媳婦兒,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趙李氏沒想到趙明禮來了這一句,楞了一下,立刻呼天搶地地哭了起來
誰知趙明禮冷笑一聲:“我早就不是男人了您要立威,拿著我媳婦兒做筏子,我連媳婦兒子都護不賺我還是個男人麼?您逼著我給大哥還債,我花光了媳婦兒的嫁妝,我還是個男人麼?我跋山涉水地趕考,只為光耀趙家門楣,您卻在家當著王大人的面要休掉我糟糠之妻,我早就成了這府城的笑柄,我還是個男人麼?”
一句接一句,一句比一句大聲,趙明禮說到最後,臉色赤紅,喘著粗氣,瞪著眼一副要吃人的涅,驚得屋裡眾人大氣也不敢出
趙李氏只楞了一下,立即收了眼淚冷笑著說:“好好好,合著我在你眼裡就是個逼你的今日索性跟你交個底,這府城,我住定了,別說什麼王大人,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不管!還有那孫家的,我已經答應村長媳婦了,過幾日便是吉日,抬進來給你舉人老爺做個妾,你不收也得收,收也得收!”
晴天霹靂啊這雷打得趙明禮夫妻倆險些站不穩了明知道趙李氏是有所圖的,前頭一條還在陳氏意料之中,後頭一條簡直就是聞所未聞,她看了看趙李氏,又看了看趙明禮,似乎根本沒有聽懂這話是表的的什麼意思
趙明禮一聽,悔恨之情湧上心頭,抓了陳氏一甩袖子便走可到底還是不忍說不管他們,走到門口,硬邦邦地丟下一句:“外院的屋子,隨便你們愛住不住”
進了後院,便叫了小小吩咐道:“即刻叫譚家班子的人收拾了,中間的院門馬上鎖好,其他的,待明日前頭老夫人他們走了再說!”說罷扶著魂不守舍的陳氏回了東廂臥室
出去時雖說有些疲累,到底還是開開心心的,回來就滿臉是淚,眼神渙散的樣子,任是誰說陳氏沒出什麼事兒,小小都是不相信的再加上趙明禮的吩咐,明眼人都曉得這是趙明禮夫妻倆跟老宅的人鬧了不愉快了可今天這樣的日子,能有什麼不愉快的?小小心裡那個急艾趕緊叫譚家班子的人動作快些收拾,她好去打聽訊息
這裡裡外外的事情又多,天佑早就不曉得跑到哪裡玩去了,天賜尋他去了,田豐跟著田貴他們出去還沒回來,蔡家小嬸兒散了席面也跟著回家了這一大攤子事,就小小一個人例外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