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林氏院子裡的時候,清溪和蕙姐兒陳氏等人已經到了
一進門兒就看見清溪跪著,頭髮散『亂』,臉頰通紅,旁邊兒站著清源清沐兩個也是一臉憤『色』蕙姐兒和陳姨娘雙目紅腫站在林氏跟前,一臉委屈
林氏坐在堂上,端著茶不緊不慢地喝著,見小小進來,忙招手叫她過去,又嗔怪鄭媽媽:“大冷天兒的,不讓小姐在屋裡歇著,跑過來幹什麼?若是受了涼可怎麼好?”
鄭媽媽低眉斂目應了一聲,小小已經賴到了林氏懷裡:“母親不用的,我穿得厚厚的,鄭媽媽還給我燒了手爐,暖和著呢,不信你『摸』『摸』”
說著就把手放到林氏手裡,林氏『摸』了一下,確實熱騰騰的,這才放了心問她:“大冷天兒的跑過來湊什麼熱鬧?”
小小看了眼清溪幾個,輕聲說道:“聽說清溪犯了錯,好歹她們幾個也伺候過我幾天,過來看看”這就是明擺著維護的意思清溪伺候我的時候都沒出過事,偏伺候蕙姐兒才幾日功夫就出事了?林氏聽著笑了一下,沒有做聲
當著女兒的面,林氏還是壓了心頭的火氣,吩咐素紈道:“去用冷水投個帕子,讓蕙姐兒和陳姨娘擦擦,瞧這眼睛都腫成什麼樣了?”
素紈便帶了小丫頭投了帕子來,請陳姨娘和蕙姐兒坐了,去給她們敷眼睛
蕙姐兒卻一把扯過帕子,趴到林氏面前跪下哭了起來:“母親疼愛蕙兒的心,蕙兒都知道可恨那些奴婢卻對母親的意思陽奉陰違的,今日摔了杯子,明日就該打蕙兒的臉了”
周媽媽和陳姨娘忙去拉她,她卻掙脫了不肯起來
林氏都氣樂了,該說這丫頭聰明還是蠢笨呢?堂堂小姐,當著一眾下人的面兒又哭又嚎的,這是自己把自己的臉面放到腳下去踩啊就是為了跟自己唱對臺戲,清除清溪這個嫡母安『插』進去的人,也不能這麼幹啊
板了臉,林氏喝斥道:“蕙姐兒還不快些起來,你一個大家閨秀這般哭訴,難道是我這嫡母欺辱於你了?”
這帽子扣得有點兒大,蕙姐兒一愣,周媽媽和陳姨娘趁勢便把她拉起來按到了椅子上陳姨娘趕緊向林氏疙行禮道:“夫人莫怪,蕙姐兒在邊關長大,『性』子直爽了些,實在是這些奴婢欺主,蕙姐兒嘔不過,並不是”
林氏打斷了她的話:“不是什麼?不是我這嫡母欺辱庶女麼?那你且說說,不過一個杯子罷了,摔了也就摔了,做什麼吵得闔府皆知?”又指清溪:“你上前來!”
清溪膝行著上前幾步,抬起頭,臉上的傷痕散『亂』的頭髮凌『亂』的衣襟落入了所有人的眼裡,陳姨娘瑟縮了一下,沒敢出聲
林氏氣道:“你瞧瞧這丫頭,這臉上該是打的吧?網不少字誰打的?我們周府何時有過為了一個杯子就把人打成這樣?這還是我指過去的人呢,這是打她麼?是打我的臉吧?
陳姨娘又往後退了半步,心裡暗暗懊悔當時怎麼沒有拉住蕙姐兒蕙姐兒這兩天心情正是不好,只聽見外頭摔了杯子,她出來的時候就瞧見蕙姐兒扯著這丫頭一頓打,她這做孃的也不敢上前去拉這時見了林氏,她突然就想起來以往給林氏做丫頭的時候,林氏對自己人最是護短,如今蕙姐兒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這丫頭打成這樣,就是攆了這丫頭,蕙姐兒也討不了好去
偏偏蕙姐兒並不知道,還捂著帕子嗚嗚哭道:“一個丫頭罷了,母親,她將我最心愛的杯子給摔壞了,那可是父親送給我的生辰禮物,您可得給我做主啊”
林氏聽了這句,周身氣勢驟然一冷,小小忍不住往旁邊挪了挪,心中暗道這位庶姐真是不知死活
蕙姐兒還在哭:“那套深谷幽蘭的杯子本是一套,這壞了一個,一套也就沒用了”
林氏“啪”地拍了桌子:“好了!按照府中規矩,清溪降做三等丫頭,方個月俸祿蕙姐兒既然如此心愛這套杯子,就不該拿出來使用,想來你父親送給你的也不過是賞玩的罷了,既是使用,必有損壞,過幾**父親回來,叫他再補你一套就是!都散了罷!”
堂上諸人都楞了,不明白林氏怎麼突然就下了這麼一個決定林氏卻懶得管那麼多,站起來撬小小便回了內室
看她臉『色』不好,小小也不敢再問,親手倒了杯茶捧給林氏,服侍她喝了,見她神『色』疲憊,又乖覺地站到林氏身後替她『揉』著肩膀
心疼女兒年小力弱,林氏拍拍她的手疲憊地笑道:“好了好了,你也別忙活了,陪我坐會兒就是”
小小挨著林氏坐下,靠在她懷裡聽著她的心跳聲,暗暗思忖林氏為什麼突然不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