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然以真心回報。
尤其是天賜。
若是說對天賜是那種少女芳心,小鹿亂撞的情懷,小小自問從來也不曾有過。可是到了今日,對天賜的感情好像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這
水到渠成的一般。
可是腹中的這個孩子感覺又不一樣了。這是跟她血脈相連的,真正意義上的親人,前世今生唯一的一個。也許以後還會有很多,可是這
一個的意義完全不一樣。小小已經想好了,無論他是男是女,她都會認真地教導他好好長大,惟願他一生喜樂平順。
就像龐嬤嬤說的一樣,這孩子每天在小小臨睡前的動靜要大一些,也許是因為夜深人靜,所以感覺更加清晰。每個夜裡,她都會認真地
去感受孩子的動靜。想象那個小小的身子在自己的肚子裡頭翻身、伸手、踢腿。
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喜悅中,小小沒有注意到天賜的變化。
因為得到天佑說的訊息,天賜的壓力很大。科考為國家掄才大典,尤其這一個縣的縣試,歷來是由知縣主理,因為是科舉的基礎,決定
了無數人能否改變命運的第一道關卡,朝廷很是看重。
尤其是餘杭。
天下剛剛一統的時候,餘杭距離杭都太近,跟著亂過一陣子。縣試也耽擱了一兩年。隨後重新開了考試,可是因為對於大周朝廷的微妙
情緒,參加科考的人並不多。這兩年的情況逐漸好了起來,若是天賜所料不錯。只怕今年的人數會更加多。
事實也的確如此。僅從報名的情況來看。人數已經超過了前兩年的總和,達到四千餘眾。江南不愧文風鼎盛這四個字,光是一個縣試罷
了。就有這麼多人參加,聯想到舉試情況慘淡的施州,天賜由不得苦笑一聲,打疊了jīngshén安排諸項事宜。
不得不說,天佑來得太過及時了。
除了縣試,衙門裡頭其他的日常工作依舊要照常進行,這麼一來,真正能幫襯著行事的兩人未免都有些不合時宜。張孝武雖是衙門裡頭
出身,對這裡頭的門道摸得清楚,不過小吏是賤業,參加不了科考。而溫皙雖有才華,到底因為戶籍和原本身份不太清楚,也沒參加過科考。唯一對這些考試的情況比較瞭解的,倒是天佑。
他已經是秀才身份,雖說還沒考取舉人,不過江陵書院裡頭的師兄們考過的不計其數,他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有一番見解。
天賜便乾脆將天佑託付給張孝武,委託他們兩個去處理一些雜事。縣試本就有前例可循,需要做的也無非是照例行事罷了,唯一叫人煩
惱的就是瑣事太多,而且事必躬親,需有一個信得過的人來處理才是。
尤其這次人家已經下了決心要讓天賜難看,一些細節上更是要小心行事,莫要自己先出了簍子,讓人抓了把柄。
四月二十,忽然來了一道旨意。皇帝考慮到餘杭臨近杭都,原本便有南唐的一套完備的朝廷設施,不想荒廢了,打算不日南巡,著餘杭
上下官員準備迎駕。而送了旨意來的天使自然不會立即回去,要對南唐原有的各處官衙設施檢視一番。杭都太過打眼,餘杭便成了最好的選
擇,而且來傳旨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小小的三叔周英。
於公,周英這次過來,除了明面兒上安排皇帝南巡的事情,還要對原來安在南唐的暗樁再做一次整合,皇帝另有用處。於私,他也是受
了大哥大嫂的託付,來看望一下有孕在身的侄女,正好一舉數得。
周英過來的深意,天賜也還了解不了那麼多的彎彎道道,只是聽說天使到來,少不得惆悵了一番。又要迎接御使,又要安排縣試,難免
便有些分身乏術。
又是天佑出了個好點子,他說:“往年在江陵,若是應試的人太多,縣老爺看不過來,也會請了各個書院的山長幫著品評一番。若是哥
哥忙活不過來,何不也請這杭都附近有名的書院來幫忙呢?”
天賜茅塞頓開,若是如此,眼下倒有個最合適也最有名望的人,若是他能來坐鎮一番,豈不是皆大歡喜?
這人自然是原來南唐國子監的祭酒大人。南唐國子監本就是原來舊朝的最高大學,請了原來的校長出來坐鎮一個小小的縣試,誰還能有
意見?便是有營私舞弊的,那些原本找茬的人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若是出了事,損的可不是祭酒大人的面子,還會引起更多人的怒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