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跟上來麼?”
西蘭語氣沉緩:“奴婢藉口要出恭,便有人給奴婢指了地方本想借機往外頭走一點看看,可是車隊裡的護衛防守得嚴,剛走了幾步,就叫他們發現了,攆了奴婢回來照奴婢看,這方圓兩裡之內都無旁人,只怕咱們的人要麼是沒跟上來,要麼就是讓他們給擋住了”
小小沉吟片刻,只能說道:“罷了,先看看再說若是叫他們擋住了倒也不怕,明日若是路過城鎮,我找個藉口讓車隊停下,你再去打探就是可若是沒跟上來,咱們就只能靠自己了”
西蘭在黑暗裡點了點頭,突然想起小小應該看不見,忙開口說道:“奴婢知道了小姐,奴婢總覺得這車隊裡的人都不簡單,他們行路行事的派頭,都有些像咱們司治裡頭那些常常出去征戰的人,而且個個帶著兵刃不說,奴婢看到其他幾輛馬車上都有兵刃,防守的護衛也警惕地很哩!”
“出門在外,自然該警惕些”小小答了一句,半是告訴西蘭,半是安慰自己儘管她自己也曉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要不怎麼周公子東拉西扯了半天,就連父母的名字,家中的營生都不肯透露一二呢?
一百九十章 近鄉情怯
次日起小小與西蘭暗自留意,果然這支隊伍防護得滴水不遇鎮不過,一路疾馳,竟是不過七八日功夫便進了河南府
北周與南唐的領土沒有確切的分界線,一般來說均以黃河為界,從河南府渡河,過去就是北周了
出乎小小意料之外,過河的地方並不是嚴陣以待,兵戈分明的幾隊身著南唐軍伍服飾計程車兵抱著長槍懶洋洋地巡視著,過河的多是商旅,也有不少探親訪友的當地人,渡口上熙熙攘攘仿若集市一般小小瞪大了眼,不是說這南唐與北周世代不合的麼?可這邊境上也未免太鬆散了些吧?
不過何七爺一行人顯然沒有這麼想
早在進入渡口之前,何七爺跟周公子就帶上了帷帽,白紗垂至肩部,微風吹過,隱隱只見下巴,看不清容貌小小也帶著帷帽,但是垂下來的白紗更長一些,差不多遮住了整個身子
雖然不太明白此舉有什麼意義,小小還是很聽話地帶上了
渡口上過渡的船隻早就安排好了先行的隨從們在渡口邊包下了一座茶寮供周公子等人歇息,不過三刻鐘,便稟報說行李都已經上了船,人也可以走了
西蘭是第一次出這樣的遠門,倒是比小小精神好得多,一路上東張西望的,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小小則是早就腰痠背痛,這馬車稍微坐一下倒也還好,可是一連坐了七八日光景,誰能受得了?撩起車簾看外頭的風景?沙塵滾滾不提,除了樹就是山,有啥好看的?尤其現在算是進了初冬,百綠凋零,看個什麼景兒?
好容易下了馬車到了渡口,又叫帶上帷帽,隔著白紗什麼都看不真切·更是失去了興致
扶著她的西蘭在擁擠的人群中看到幾張熟悉的臉,心下一喜,輕輕捏了小小一下,靠過去輕聲道:“咱們的人跟上來了”
小小心裡也是一喜·不管怎麼說,相對於何七爺跟這位神秘周公子,她倒更加相信田豐的人去容米的那些日子,讓她對土人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就是憨厚耿直,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一定會盡心盡力,就像當日容米土王一系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就維護她一樣
不過她們並沒能跟後頭的人搭上話·領頭的一人遙遙對著西蘭做了幾個手勢,西蘭又低了頭,扶著小小走過跳板上了船,這才急道:“小姐,怎麼辦?剛咱們的人說,他們過不了渡呢!”
“翱這是為什麼?”小小驚奇了,一路上都沒聯絡上,居然還能追到河南府來·可臨到渡口居然過不了渡,這可怎麼是好?
西蘭為難道:“咱們土人並無文憑路引,出門在外的就極少·朝廷有法令‘蠻不出洞,,這一路上根本就不敢讓人曉得身份,如今這渡口看著倒是鬆散,可若是過渡就非得要查驗文憑,他們可怎麼過渡?”
這個問題的難度太高深了,小小也無能為力,只能無奈地閉眼嘆息道:“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另一頭周公子的隨從自然也察覺到了,悄聲稟報周公子之後,換來他一笑:“不用理他們·反正他們也過不了河叫大家都警醒些,過了河更要打起精神眼看沒幾日就能到家了,可別最後幾步崴了腳!”
那隨從領命去了,周公子站在已經起航的船上飲著碼頭在心中讚歎:容米土人果然名不虛傳,一路上都沒見著他們的蹤影,還以為早就甩開他們了·沒成想居然這麼快就能追到此處不過可惜艾終究是過不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