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只是小雨這樣大呼小叫的,非花就算睡過去了,也會被她吵醒,連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閉嘴,沒看到小姐安寢了麼。”
小雨唔唔出聲,她哪裡知道非花回來了,她正在很認真的繡彩蝶,沒想到那破彩蝶那麼不乖,一到牡丹旁邊,就吃胖了,她怒。
嘴巴不自由,她噔著腿,誓要把胖飛蛾教訓一頓,小梨頭疼,這小雨從小就繡不好一樣東西,繡不好就算了,也沒人指望她,可她偏偏執著的很,繡不好不檢討自己,偏偏指著那四不像的東西大罵。
強行把要鬧的小雨,拖出去,小梨只差也沒吼上幾嗓子,可是她還是理智的,只能低吼,“吵死了呢,再吵把你丟進花蓯裡,也讓你胖一回。”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估計小雨被威脅了,不敢說話了,而小梨更是自覺,不會打擾非花的清靜。
非花掀開床幔,沒有下床,只是半坐而起,背靠在床架上,眸子清亮,沒有半點睡意,鼻間是隱隱的梨花香,讓她不能不想,在梨花樹下的他。
也不得不在心中響起,那充滿堅定聲音的誓言,不共戴天,不共戴天,單氏皇族。
屋中點著四盞琉璃燭,不是很亮,與她來說,已經夠了,她怔怔的看著,燭淚一滴滴的掉落,灼痛了她的心。
給人間明亮的紅燭,自身承受著火燎的痛苦,這是它們的價值,流盡最後一滴淚,它們也就失去了價值,會被拋棄,會被遺忘,誰都不會憐惜它的傷痕累累。
唇邊漫開諷刺的笑,她又在無邊的悵惆著什麼,一燭一蠟而已,她真要傷情至斯不成。
起身,決定不放任思想遠行,她還是做點事情的好,坐於繡架前,看著上面格格不入的笨笨飛蛾,非花忍峻不禁,小雨還真是有拆圖的本事。
腦子難免想起,那副枕邊的桑榆暮景,很完美的繡圖,小梨深意的話,更是讓她不能忘記,她突然想去看桑榆了。
小梨已經靜靜的走了回來,腳步放的比平時更慢,因為她受了內傷,可她不想讓非花察覺,她已經俗世纏身了。
非花撐著腦袋,望了望她的身後,放輕了聲音,“小雨睡了?”
小梨點頭,非花一去就是一天,去的時候是暮夜,回來的時候,也是墨夜,看著她乾澀的唇瓣,“奴婢去廚房弄點吃的來。”
她不餓,雖然她一天都沒進過食了,她只是胃口不好,用盡了所有,換來的,不過是一縷芳魂遠去,女子不甘的眼,還有她害怕的眸,不停在她腦海中閃著,讓她心力交瘁。
但她沒有拒絕小梨的好意,這個心境超凡的女子,幫了她太多,“你去吧。”
又只剩下一個人,寢房很大,就顯得空闊了,坐在其中,像是有無數的涼風,填補著空缺,讓她不自覺的抱緊了雙肩,眸子也冷清了。
一股不尋常的風,讓恍惚的雙眸,突然間凌厲起來,她霍然站起,望向那紗幔飛揚的屏風後,眼裡滿是寒意,“出來!”
總中那麼不讓她清靜,她的眸中多了絲疲憊。
面具男人
非花厲喝之後,屏風後就緩緩走出一個人來,全身的黑袍,面上還帶著金色面具,在燭光下,金光森然,墨色更森然。
男人身材頎長挺拔,面具露出的雙眼,也很懾人心魄,是幽靜的菸灰色,在金光的環繞下,奪目璀璨。
非花站著等他靠近,他沒有出手,她也懶的出手,她現在對出手,特別的沒有興趣,他金色的面具,也沒帶給她多大的震懾感。
男人眼中多了興味,非花的不慌不亂,在他意料之中,能發現他的氣息的人,從來不是普通之輩,只是,她的漠視讓他有點受傷。
站在她的面前,燭光下的她,清麗有餘,豔麗不足,瘦小的讓他巴掌都能罩住,身姿更是羸弱,比風中燭光搖曳好不了多少。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就請出去吧。”非花冷眼看著,像要把她評估的男人,她有哪點讓他看的狼光閃閃,她一定把它改了。
男人搖搖頭,從那金色面具中,吐出兩個字來,“不夠。”說完繼續打量,要把非花研究個徹底,好久沒見過那麼特別的女子。一定要多看幾眼。
非花站的腳麻,就自動坐回去,當然他沒有請他喝茶的意思,自己倒了一杯喝,才慢悠悠的開口,表情似笑非笑,“你現在不走,等下你就走不了了,你信不信?”
她可以放他走,不代表別人會放,無故潛進駙馬府的人,相信不會那麼容易出去的,還有小梨快回來了。
男人移到桌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