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意外的抬眸,卻在那一瞬看到了康熙如鷹隼一般警告的目光,絲毫沒有他言語中表現的那般疲憊。
胤礽感覺心底猛地一咯噔,跪拜之後,當即就逃離了乾清宮。
瞧著太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康熙眉頭更是緊蹙了,他不禁想著,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會是什麼樣的境況。
見萬歲爺如此沉重的表情,侍奉在旁的梁九功卻是納悶了。
作為萬歲爺的近侍這麼多年,他其實也著實不懂呢。萬歲爺對於太子近年來也不是一味的恩寵,頗有幾分想打壓的意思。
可萬歲爺到底是為什麼這樣呢?
若是不喜太子,那大可以從諸位阿哥中再選一個屬意的不就成了?
看瞅著萬歲爺對於儲位之爭的忌憚,梁九功真是摸不準他的意思了。
對於乾清宮萬歲爺和太子之間的談話,除了梁九功,後宮無人可知。
可青菀作為穿越者,多多少少嗅出了一絲的不對勁兒。
莫非,這個時候開始,康熙就動了廢黜太子的心思了?
這麼想著,青菀終於有點兒懂為何康熙要把太子妃的妹妹指給太子了。石家在朝中沒有根基,即便想有什麼動作,怕是也力不從心呢。
毓慶宮
胤礽一路心情忐忑的回到毓慶宮,暗暗的思卓著皇阿瑪對他的態度,除了傷心之外,他更是有一種不甘。
太子妃見狀,趕忙向一旁侍奉的宮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退了出去。
作為太子妃,瓜爾佳氏向來是賢良,大度,溫婉。
“爺,聽說皇阿瑪找爺去乾清宮了,這,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呢?”
這不提還好,一提,胤礽的火氣就搜的又竄上來了。
隨手就想把案桌上的瓷器都甩在地上。
好在這瓜爾佳氏眼疾手快,攔住了他:“爺,這可使不得。換做平日,您愛怎麼發脾氣都無所謂。可今個兒,保不準皇阿瑪在旁盯著呢。若是落在皇阿瑪耳朵裡,怕是會不喜。”
胤礽一把推開她,滿眼的暴怒道:“皇阿瑪最近越發的對我生了猜忌了,為什麼,為什麼皇阿瑪處處都防著我,我可是皇阿瑪親自冊封的太子,將來是要登上那個位子的。”
瓜爾佳氏面帶憂心之色,對於關於儲位之爭的事兒,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自打進宮以來,她每日做的只是管理好毓慶宮的宮務,侍奉好太子爺,至於其他,只能夠說,不是她能夠沾染的。
是以這樣,她溫聲寬慰道:“皇阿瑪的心思,誰都摸不準的。”
胤礽猛地捶了一捶案桌,煩躁不已道:“我是越發不懂皇阿瑪了。若說小時候,我還敢和舅舅親近親近,這些年,倒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走動了。若說赫舍裡一族畢竟是我的母族,有些來往,也是情有可原的。可奈何,皇阿瑪耳目眾多,也不得不小心點兒了。”
聽著這話,瓜爾佳氏卻是納悶了,既然爺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為何還要和佟家攙和呢?
這紫禁城誰不知道,佟家如今遭萬歲爺厭棄。
胤禛聞言,自嘲的笑了笑:“這些年,你也瞧著了吧,侍奉在身旁的太監沒多久,就會被皇阿瑪找藉口處決,美其名曰是這些奴才教壞了我,可誰不知道,皇阿瑪這是在警告我,是在防備我有自己的勢力呢?”
“在朝臣眼中,我或許是太子。可在皇阿瑪眼底,我不過是臣子。若是我再沒什麼舉動,怕是就只能夠坐以待斃了。”
“舅舅如今在朝中早已不如當年,甚至皇阿瑪還動了讓他賦閒在家的念頭,我若是再不做點兒打算,以後若是發生什麼,總歸不會束手就擒。”
瓜爾佳氏聞著這話,心底真真不是滋味。
平日裡,爺驕奢淫逸,很少和她說這些體己話的。今個兒,鮮少的見著了他真實的一面,卻讓她心底忐忑的緊。
皇阿瑪胤礽可是您親自冊封的太子,您何苦把他逼到如此地步呢?
若是您不喜他,當初又為何偏偏要立他為太子?
難不成真的是為了顧及漢人最看重的嫡子傳承?
承乾宮
佟嬪聽聞太子殿下被萬歲爺召往乾清宮的訊息時,整個人禁不住瑟縮了一下。
自她被貶斥後,她已經竭盡可能的想要過著平靜的生活了。可到底阿瑪還是不甘心,偏偏和太子殿下攙上了關係。
這種避無可避的自以為是,佟嬪一方面有些責怪阿瑪的不知所謂,可另一方面,卻也知道他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