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也快了。”
“別說了,把頭低下,別亂看,聽說他可有神力”
一群女子嘰嘰喳喳的小聲言傳並沒有影響月眠賞花的心情,他只淡淡的一笑,走到安靜處,看著明媚陽光下開的姣好花兒,想起了前日的情景。
雖然玉龍宮在眾人口中傳說的極盡奢華,自己親自見到的時候方才知曉,有時候傳言並不一定是真的。要說奢華,也僅僅是這滿園子的花草才能襯得起這個詞兒,一進宮門那十二個大花園,每個都有大量的人精心管理,但藏匿其後的宮殿卻看不出任何富貴之氣,暗色的宮牆不染一塵,配著並不張揚的瓦色,頗有韻味,因著這些,月眠心中對於皇上奢侈浪費印象的牴觸情緒略減了一些。
狼月島雖風景秀麗,但很少見到開的如此靈動的花,鮮嫩又絕不做作,到昭豐國的第一日,月眠的心思就飛到了園子裡,尚未覲見皇上就自行跑去賞花,反正自己還不是正式的祭司,見不見皇上其實都無所謂。
這日的正午過後的日頭也不毒辣,秋葵大部分喜在午後開放,月眠靠坐在一叢花間,用臉貼著開的正好的一朵秋葵,舒服的閉著眼。
“不怕這烈日灼了面板?”吵了月眠的是一男子聲音,清朗亦帶著幾分撲面而來的氣息。
月眠微微皺眉,輕睜開眼看著面前的男子,未見人面,只看眼前的墨綠色長袍,繡紋精美,身份定然尊貴。
這樣地位的人,還是少牽扯為妙,月眠未抬頭,僅起身輕輕拜了拜,打算轉身就走。
這一點自己和父親母親不同,甚是不喜看這玉龍宮內的臉色,不管是諂媚的還是擺譜的。
“公子可是月眠?”
月眠聽聞此人問話,停了腳步,既然人家都已經問了門面,不回頭總是不禮貌,況且他的聲音並不惹厭。
輕輕轉身,看向面前的人,一瞬間的沉默。
他和自己想的不同,眼神與身份似乎更是不同,沒有什麼張揚的情緒,就和自己一樣,僅存著一份逛園子的閒情。
他的眼神,絲絲縷縷卻總給人感覺在發生著什麼變化。
形容不出來的變化。
月眠微微頷首,禮貌的答了一句:“我是月眠,狼月祭司之子。”說罷抬頭看著面前那人問:“你是誰?”
那人淡漠一笑,亦是頷首答曰:“東延哲。”
月眠微點頭,一邊捉摸著那人的名字,只是覺得耳熟。
“東延哲。”
“東延哲?”
“陛下。”
一番語氣更替過後,月眠已經拜倒在東延哲腳下。
自己萬萬沒有想到,逛園子居然碰上原本應該正在接見自己父母的皇上,最鬱結的是,自己還連喊了兩次他的名字
這分明就是犯了大忌。
“不必拘禮,旁的也沒什麼人,你是狼月的人,本也不用拘泥於昭豐的禮節。”東延哲說罷將月眠扶了起來,一番話說的倒是風淡雲輕。
皇上走後,月眠站在原地傻愣著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不是犯了忌了?
☆、月下畫刻骨(二) (1442字)
“怎麼,這麼喜歡秋葵?”
聽到身後人的聲音,月眠斷了思緒,回頭不假思索的行禮。
東延哲在月眠俯下身之前將他扶了一扶,便又很快的鬆了手。
“皇上。”月眠有禮的跟在東延哲身邊,二人一同看著面前的花叢,頗有默契。
“這狼皮可還喜歡?我聽你母親說你自來了昭豐國就一直喊冷,這也難免,狼月四季如春,昭豐四季分明,這個時節夜晚已經很是寒涼了。”東延哲說罷回頭看了月眠一眼,神情甚是柔和,月眠微低著頭一手不經意的撫了撫肩上的白狼皮,小聲答曰:“謝皇上厚愛,只是覺得太過奢侈了。”
東延哲微垂目看著月眠身上狼皮的邊緣,淡笑著說:“不過是放在庫裡的一條皮子,能讓你覺得暖和也便是件好事。”
“臣謝皇上。”
東延哲凝目,看不出心思的背對月眠站著,此舉倒是讓月眠心中捉摸不透。
昨兒和他在園中一面之緣,晚上夜宴時再見到皇上就完全變了樣子,宮人陣仗和氣勢襯著他的恢弘威嚴,一切禮儀規矩都需明確遵守,整一場宴席中,他並未發幾言,卻讓人覺得只要他坐在那裡,就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逼人氣場震懾眾人。
這不禁讓月眠疑惑,東延哲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包含著很多面,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