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那是蠻荒之時,人多愚昧。黃帝垂衣裳而天下治。禮儀所至。”隨著話音,赫連熙踱步而入,尋了一方椅子坐下,嗤嗤而笑:“你們晚間做活,便是閒話這些?”
林若拙不服氣道:“你少糊弄人。什麼黃帝垂衣裳而天下治。分明他才是最講究‘我的拳頭大,你們都要聽我的’這道理的人。若不然,他和炎帝打什麼?還不是一山不容二虎,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赫連熙嘴角一抿:“怎可如此解書?黃帝一統華夏,乃天命所歸,大勢所趨。”
林若拙嘲笑他:“少來這套!你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說的是對的。”
赫連熙臉上有點掛不住:“孩子還在呢,說這些作什麼!”
“就是因為晴晴我才說的。”林若拙道,“我這是教孩子認清真實的世界。不然你當我吃飽了撐的疾世憤俗呢!”
銀鉤戳戳畫船,悉悉索索收拾了東西退下。小何子抱起赫連暮晴,跟著她們往外走。林若拙頓覺十分沒趣,撇撇嘴:“你來幹什麼?”
赫連熙挑眉:“什麼叫我來幹什麼?這屋子我哪一處不能去?”
“對啊。您哪兒不能去?上我們這兒來做什麼?”林若拙涼涼反問。真掃興。
赫連熙道:“我不來,怎麼知道你一天到晚胡言亂語,教壞女兒。”
林若拙瞪大了眼:“那你覺得該教什麼?《女訓》?《女誡》?暮晴是皇族後代。便是為了面子上好看,年紀大了也會有門體面高貴的婚事。可你我是被圈禁的,等同罪人。這樣的處境,你將她教成三從四德,丈夫說一,妻子不能說二?這是把她往死路上送呢,她是你親生的不是?”
赫連熙啞然無語,半晌,口氣稍軟:“那也不能這麼直白。有些話,不能說。”
能做不能說,就好比某人的爭儲奪嫡。林若拙理解,問題是她又不是芝麻陷腹黑:“我的性子做不來那些表面文章。要不,你來?”對,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父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橫豎你也就這一點血脈了,也該上心些。”
這話說的真難聽。赫連熙臉瞬間黑了,剛要說什麼,外頭傳來嘈雜聲。
小何子慌慌張張領著馬忠良跑進來,臉色雪白,聲帶哭腔,一進門就給跪下了:“殿下,京中剛傳來訊息。陛下,陛下山陵崩了!”
“哐當!”赫連熙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你說什麼!”
馬忠良領頭,小何子等一群人齊齊跪下,哭聲震天:“殿下節哀——!”
赫連熙身體晃了晃,林若拙立刻扶住他胳膊,一連串高聲吩咐:“小何子、銀鉤,去將帳幔衣飾都換掉,準備喪服!畫船,你帶好大姑娘,其餘一概別管。”又問馬忠良,“京中可有話給我們,奔喪之事怎麼說?”
馬忠良搖頭:“陛下駕崩,太子繼位。並無口諭傳來。”
赫連熙咬牙:“好!好個三哥。他這是連父皇最後一面都不讓我們見。”
馬忠良垂頭。
林若拙一想,又問:“宮中娘娘們如何安排的?”
馬忠良為難的抬眼,一咬牙,道:“陛下仙駕之前,貴妃娘娘、淑妃娘娘、魏嬪娘娘就已身子不好,陸續先去了。陛下大行,皇后娘娘悲痛不忍,病重一日後也去了。”
林若拙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三步。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氣從脊背爬上後腦。
這也太狠了!
赫連熙卻沉靜了下來,聲冷若冰:“都下去吧。”
馬忠良暗歎一口氣,告罪退下。銀鉤扯了小何子一把,退入黑暗。林若拙看看他:“你”
“你也去吧。”赫連熙難得聲音平靜如水,“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林若拙頓了頓,想想還是沒提醒他這是她的房間,輕手輕腳退出,帶上房門。
“夫人。”銀鉤湊上來,輕聲道:“馬總管在院子,有事找您。”
林若拙一怔,領她往外走。黑壓壓的院子中堆了不少東西,站著三個人,最前面一個提著燈籠的正是馬忠良。上前道:“夫人,京中送了兩個人來給您使喚。”
兩個人?林若拙莫名。銀鉤知意的提高了燈籠,微弱亮光照在那兩人臉上。林若拙大吃一驚!
那是兩個穿著普通布衣的男子,一年長,一年少,面白無鬚。年長者的臉相信所有進過宮廷的人都不會陌生,楚帝身邊內侍第一人:胡春來。
“胡總管!”林若拙震驚無比,“您,怎麼是您?”
胡春來十分標準的行了個禮:“夫人,先帝臨終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