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樹成蔭、連綿不斷。結果,連綿不斷是有的,綠樹成蔭那就是個屁!
桑園的樹大多半人來高。最多不過和人等高,再長就要≮qisuu 奇書網電子書≯將頂端鋸掉。矮矮一片才方便採摘。
所以說,想象和現實是有差距的。林若拙內流滿面。
司徒九很感興趣的和當地農民對話。農人不知他的身份,但林若謹是認識的,上回就見過。農人還認出人群裡的林若拙,激動不已:“和小姐當年一個模樣!”
原來。他家從祖上就是侍弄這片桑園的佃農。還曾見過秦氏的父母。
上回林若謹來見到的是領頭莊戶,和底下的農人並無交談。這回便細問起來,收成怎麼樣,每年出絲多少等等。
農人告訴他,別看現在蠶繭已經收完。馬上要進入冬天,這個時節恰是桑園打理最重要的一季:“等葉子落下來就要滅蟲、修剪。枯枝要拿出去燒掉,樹上的洞要填補這樣來年樹勢才會長的好,葉子出得多、葉片肥厚”
然後又去看了繅絲作坊,這裡也早已工作完成,沒了半根絲。只是略看看。知道一下流程。農人介紹他們可以去織錦作坊瞧一瞧:“那裡一年四季不得閒。招收的女子多。我們家的女孩子都學了這門手藝,在作坊做工一年下來能貼補家裡不少。”
林若拙對此比較感興趣,問道:“一個女孩子若是這般養蠶、繅絲、織錦。十八歲的時候能掙出自己的嫁妝嗎?”
老農笑道:“自然是能得。只要東家善心。不克扣工錢,一家男女除了老人和孩子都能做活。有些能幹手巧的女孩,比如織錦作坊的工頭,繅絲養蠶的好手,一年下來掙的比男人種田還多呢。”
司徒九若有所思,感慨:“到底是江南富碩,有些地方嫌棄女孩無用,常將生下的女嬰溺死。”
莫宛如也小聲添了一句:“當初來江寧投親。也是聽說這邊女子做活多,能自己養活自己。”
司徒九便提議去織錦作坊瞧瞧。眾人皆無異議,一同去了不遠的鎮上。這裡就有一個富商自家開的中型織錦作坊。
華麗的錦緞很漂亮。織就起來卻非常費功夫。需要將不同色澤的絲線按不同排列織出各色紋路。而且並不是所有的紡織女都能勝任,比如有名的雲錦,一個熟練的織錦娘子。一天只能織一寸。大多數女子從事的是最簡單的綢緞紡織,顏色皆是素白,治好後再染花色。
作坊老闆知曉來了貴人,跟前跟後殷勤的招待。走到一間基礎加工絲線的大房間時,忽然,一個布衣少女霍的從紡織機後衝出,撲通一聲跪在司徒九身前:“公子,民女有天大的冤情!”
眾人齊齊傻眼。這是神馬情況?聽過有當街攔轎喊冤的,還沒聽過有這樣喊冤的。
富商立時變了臉色斥責:“幹什麼的,還不拖下去!”
“不用。”司徒九立刻制止,溫和的對女子道:“姑娘,你有冤情可去衙門告狀。我不是父母官,攔我是沒用的。”
那少女看著只有十二三歲,跟個大孩子差不多,說話很有條理:“民女的冤情只能告之公子。民女的父親是河工督造管副手陳良宇。”說罷,她期盼的抬頭。
司徒九眼眸微凝,靜了一會兒,微笑著對富商道:“此女年幼,看著怪可憐的。她可是賣身給了你?”
“不是,不是。”富商聽見‘河工’兩個字就被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應,連連擦汗:“小民是在人市招工的地方招的她。是僱傭,隨時可走,隨時可走!”
司徒九點點頭,看了僱傭契書,欲花銀子買下。富商哪裡敢收,雙手奉送,另送上四十兩銀子、十匹素絹羅給那少女:“原不知姑娘是官家小姐,這些日子多有得罪,小小銀錢,聊表寸心。姑娘拿去做幾身衣裳穿。”
這一下,誰都沒有了再逛的意思。找了個乾淨茶樓,侍衛嚴密守住,司徒九當即就問那女子:“你父現在大牢,你有何冤情要訴?”
少女磕了個頭,聲聲泣血:“淮河決口絕非民女因為父親收受賄賂,督造不利所致。乃是因為總督造史長春大人一意孤行,於岸堤植樹,破壞了河堤。還有,治河銀子到得父親手上時就只有一半,史大人又取走一部分,說是借用。父親不敢不從。然而直到河堤決口,史大人都未歸還。”
司徒九神色莫名:“可是據史長春說,這些銀子都是陳良宇給貪汙了。”
“他撒謊!”少女淒厲的尖叫,“我父親一錢銀子都不增貪過,反而還將家中多年積蓄填補進去。父親一心治河,就是因為這個,母親氣的與他和離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