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算是一天比一天難過了。這種情況在永熙回京之後才稍有好轉。
如今,陳去華與庾信一番交鋒,庾信完全沒有將陳去華放在眼中,沒有將他當上峰來看待。直到永熙與蘇侯出面,一個王爵與一個侯爵,終於讓庾信低頭,心不甘情不願地行了禮。永熙自然後退一步,請蘇侯與庾信交涉此事。
蘇越故作不知,將庾信的來意又問了一遍。庾信只說上國天女受上天喻示,庇佑天下百姓,為向上天傳達百姓的虔誠之心,會在每村每莊設一片祭田,平日仍由鄉民耕作,收成之後,由鄉民將出產上繳,作為向上天與神廟的供奉。眾人聽了,又皺一次眉,好傢伙,竟然還不是徵地這麼簡單,竟是讓每年把田地的收成上繳,這樣王家村還是需要出人力來照管這些田地,與橫徵暴斂其實無甚區別,而王家村,將這田地獻出去之後,原先的宗祠與學堂,就再無餘力維持了。庾信還對蘇侯說道:“天女供奉事關王家村前程,還請蘇侯幫忙說和說和!”
蘇侯聽了,沉吟片刻,道:“庾將軍辛苦了,這神廟是天京各家各村都要供奉的麼!”
庾信點頭,道:“是,除了天京之外,我朝各郡都會興建神廟,屆時全境各家各村都將供奉天女,而天神聖恩才能澤被大地。”蘇簡與永熙聽了這話,不由得對視一樣,都想,李銀笙看來已經不滿足於天京一地的小打小鬧了,這是要搞大手筆啊!
蘇侯又問:“因何在王家村選中了祭田?”
庾信毫不遲疑:“王家村中,祭田沾了王氏先祖的靈氣,以此為供奉,方顯誠意,而以精誠供奉,上天自會有豐厚饋贈。”
蘇越想了想,道:“庾將軍,本侯有一句話想說在前面。俗語說,心誠則靈,供奉一說,原也不在田地多寡。然而對於王家村而言,祭田不是最好的選擇。”
庾信冷笑一聲,道:“天女早有喻示,王家村最有靈氣的田地就是這一片祭田,一共三十畝”他還想往下說,卻被蘇越打斷了,道:“不好意思,庾將軍,本侯不是這個意思,本侯今年剛剛將這祭田做了試驗,種了兩季稻。因此,祭田土地肥力大減,明年最好輪休,即使強行種植,怕是出產也有限。”
他撫了撫額頭,接著往下說:“本侯想,如此一來,卻是時機不好,本來供奉講究心誠,又有言道,神佛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應由王家村村民自行決定以何為供奉。”他見庾信雙眉一軒,連忙堵住他的話,道:“自古以來,神佛之道,民信之,就算只是一文錢的誠心供奉,也為神佛所納,而民不信,哪怕是徵來萬畝良田,背後強壓著抵拒之心,都不成其為神佛之道,不過為魔爾!”
庾信聽了這話,越聽臉色越差,到最後“不過為魔爾”五個字砸在心上,庾信卻高高揚起頭,抱著雙拳,雙目挑釁地望著蘇越,只說:“那麼,蘇侯的意思是,只要村民信服,便可自願選擇供奉上國天女,對不對?”
蘇越點頭:“是這個話!”
庾信便看向永熙,道:“今日七王殿下與蘇太傅都在此,還請也幫忙做個見證。”蘇簡在蘇越背後大咳一聲,永熙卻微微躬身,對庾通道:“這是自然,蘇侯的話乃是至理,也希望庾信將軍能夠時常回想,更多一些領悟。”
庾信聽了這話,朝幾人鞠了一躬,便帶著幾名下屬匆匆離開。祠堂中的人都似鬆了一口氣,蘇越臉一苦,道:“怎麼感覺送瘟神一樣!”永熙卻關切地望著蘇簡,她此刻面色難看的緊,永熙開口:“蘇太傅,你剛才是想有話要說?”
蘇簡撫了撫胸口,平了平氣,道:“嗯,我剛才就是想——剛才父親是不是被庾信言語上擠兌住了,如果李銀笙想出了令村民拜服的法子,那不還是無法幫王家村留住祭田?”
永熙有些疑惑,蘇越卻忍不住先開口問了:“如何能令村民拜服?此人當這上國天女還沒幾天,原先也就是一名深閨弱女罷了。”
蘇簡衝口而出:“不,李銀笙她她與常人不一樣。”她看看眾人的臉色,知道自己說的本沒什麼說服力,於是改口,道:“女人麼,女人的想法與你們都不一樣,回頭想個令人壓根兒想不到的法子出來,這才叫大家好看呢!”
在場的幾人看著蘇簡梳著一個簡單的髮髻,穿著一身女子的衣飾,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談,都是相視一笑。蘇簡見了,跺一跺腳,道:“父親,你們怎麼能不信我的話!”結果這話說得小兒女氣太重,更沒人拿她的話當真了。
蘇簡將無法說動自家老爹,心道,來日方長,日後關注李銀笙的動向便是。她想著,便回身招呼小皇帝儘快回宮,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