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3 / 4)

小說:欲破重生 作者:溫暖寒冬

尾,只聞絲竹之聲悅耳,絲毫聽不到人聲喧譁。走近一看,方知這真的是“花樓”,整座花樓的廊、柱、簷、角之上,都扎著真花,扎花大約也精心設計過,濃淡有致,一陣清香遠遠地隨風送過來。蘇簡與原徵庾信互視片刻,都看出對方心中也覺得奇怪——像姚平那樣的大老粗,應該早已到此了,為何聽不到他們的喧譁之聲呢?

三人走入抱月樓,只見樓中也是一樣花木森茂。緋綠色簾幕四處掛著,貼金紅紗梔子燈裝飾著廳院廊廡。三人沿著主廊向內,來到一座大廳,沿路上立著幾位侍女,都是端靜自持,淺淺施禮。走入大廳內,三人只見一大群之前還與自己嬉笑打鬧的官兵,此刻竟然都安安靜靜地坐著,聽著臺上一位俏麗女子手持牙板唱著歌兒。姚平一邊聽一邊張大了口,合都合不上。陳去華卻不在其中。

蘇簡留心觀察這座花廳。花廳不大,卻極高,約有一二十步,接南北兩條步廊。花廳兩側各有一幅匾額,上面分別書著“抱月”、“眠雲”兩個字。而花廳正中卻是木製的一幅楹聯,上面寫著“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十個字,筆力柔弱秀逸,令人難免興起些遐思。此時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有十幾位豔裝女子,聚於主廊兩側,望之宛如神仙。蘇簡遠遠望著那名唱曲的女子,只見她長得尚沒有兩側侍立的女子那般美貌,也不具那般濃妝,卻自有一陣風雅態度。只聽她唱道:“豔紅影裡擷芳回,沾惹春風兩袖歸。夾路露桃渾欲笑,不禁蜂蝶繞人飛。”一曲唱罷,餘音繞樑不絕。眾人痴聽半晌,方才哄地叫好。

這時候有鴇兒進來,鞠躬向各位軍官道:“各位軍爺,我們鶯鶯唱的可好?”姚平等人連忙叫好。那位名叫做鶯鶯的女子襝衽向眾人行了一禮。這時,卻不知是哪個刺頭,突然叫了起來,“花魁呢?我們要見花魁娘子。”

蘇簡見到那鶯鶯姑娘輕輕斂下雙眼,頗有些失望地看著地面。鴇兒有些尷尬,對著眾將道:“鞠水月姑娘今日有些不適,這位小哥,我們再請鶯鶯唱一曲拿手的可好?”那人還想再說什麼,旁邊人連忙把他拉下去,道:“你歇歇吧。你沒見到陳將軍不在,定是去尋那花魁娘子去了麼?”說話之聲漸小,蘇簡聽得實在氣悶,便向身邊的原徵、庾信告了罪,打算去後院透透氣。

蘇簡透過一段步廊,穿過一扇垂花門,走進一段抄手遊廊。遊廊一側是一方小小的庭院。此時夜空清朗,明月在天。蘇簡靜靜地立在一根廊柱邊,將自己的臉孔藏在廊柱的月影裡,欣賞著這一輪明月。到古代來了這麼兩個月,自己還算是適應了軍中的生活,可是幾名同伴卻杳無訊息。“也不知她們過的好不好,是不是真的和我一樣,穿到同一個時空中來了,”蘇簡想著,“不知有誰會與我看著同一輪月亮。”

正這樣想著,忽聽院中一個幽幽的聲音懶懶地嘆道:“姮娥住老廣寒殿,金樹銀花四遮面。痴情苦思招不來,千古萬古誰能見。”聲音中帶著一絲啞暗,卻不乏鬱郁之意,聽得出是個年輕女子。

原來院中早有一個女子,早先怕是也靜立賞月,所以蘇簡不曾發覺。只見那女子在月色清輝之下,立在雕欄之畔。她一頭青絲之上,只是簡單簪了幾朵鮮花,腕上纏著金絲釧,雙手從身前的一個方鑑之中,捧起一抔清水來,那一輪明月便清清楚楚地映在她手中。那名女子痴看了半晌,那抔清水都似要從她指縫中流盡,不禁吟道:“水華壁影一規中,卻入人間豔姝手。豔姝弄月還傷情,屈指圓缺頻送迎。”

蘇簡低頭細細品味那名女子所吟誦的詩詞,覺得和那女子的身形姿態配合得完美無缺。若是在現代,這個過程就是一場異常優美的古典行為藝術——掬水月在手,此時遠遠花香送來,莫若又可加上“弄香花滿衣”,正巧可以應了正堂上那對楹聯。

這時那名女子懶懶地問了一句:“誰?是誰在那裡?”蘇簡一驚,被發現了,便要出聲招呼。豈知,有人比她更快,從另一側的遊廊中走了出來。蘇簡日日見熟了那人的身形,自然不會認錯,那人自然是蘇簡的頂頭上司,新任的雲麾將軍陳去華。

陳去華快步走近那女子身畔,笑道:“怎麼就弄月傷情了呢?水月,好幾日沒來看你,怎麼就病了?”

蘇簡聽得只覺得心裡猛然一抽——水月,掬水月在手。難道這就是

那女子等到陳去華走得很近了,才轉過身來,讓陳去華見到她的面孔。時機正好,皎皎的月光灑在她那如同玉石雕成一般的秀臉上,映出溫瑩光潤的淡淡光華。蘇簡很清楚地看到這副無瑕的面孔,也可以想象得到陳去華臉上的神情。如此的風華絕代,如若有人說這不是這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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