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火字營的校尉馮寶,就是那日神武大營大校之日,登上點將臺親為永徽帝解說的小校,他認為分項練兵,也有不妥之處。地部士兵,相當於是現代的預備役或者是民兵,長期以來沒有經過高強度的系統性軍事訓練,操練兩個月之後效果如何還很難說。接著他又舉例:“比如咱們火字營,能夠將一項火器練熟,不傷到自己,大概就要兩到三個月時間。只不過第一項火器練熟之後,後續的上手會快一點。”
火字營的校尉們聽到“火器”二字,都激動起來,紛紛插嘴:“是呀,除了火器還有登雲梯、攻城閣”“如果要訓練新兵,我們營得準備多少教學用的火器呀,還得有供訓練的教具。”“哪裡還顧得上教具,我火字營自己需要的火器都不足夠。將軍昨日還提到,還需要研發新的武器呢!”“將兵器局也併入神武大營吧,這樣缺什麼就直接跟他們說,也快些。”
聽到這裡,風字營也按捺不住,道:“那將天寶大營也併入吧,早先咱們一直還在愁馬匹不夠該當如何。要是不行,就把一部分地部士兵送到天寶大營去訓練如何?”
一時間帳內議論紛紛,臺上開大會,下面開小會。陳去華等幾個聽得頭昏腦脹。
當輪到姚平的時候,這個莽校尉一瞪眼,說:“俺老姚不懂練兵,也沒啥好說的,不過在我們林字營,俺就服蘇簡一個人。俺就覺得應該聽蘇簡說。”
這句粗豪的話一放出來,帳中的人一起轉頭,大家都看著蘇簡。
其實蘇簡早已皺著眉想了半天,打了一肚子的腹稿來準備自己想說什麼,只是被姚平拋了這麼一句大話出來,蘇簡為了自己的人品著想,少不得要謙遜幾句:“小子蘇簡,恐怕是在座最沒啥練兵經驗的人,諸位哥哥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多,諸位哥哥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還多”聽到這裡,原本不熟悉蘇簡的人都開始覺得,這個少年(蘇簡年方十七,十足的少年),出身顯赫,但人還是非常謙遜有禮的。只有陳去華聽了蘇簡這不倫不類的幾句話,實在忍不住——齜了齜牙。
蘇簡一看老大齜牙了,連忙停止了胡說八道,開始進入正題:
“首先,我認為我們應該有一個明確的練兵目標,也就是說,我們希望能夠在多少時間之內,將這支天地合一的軍隊訓練成一支什麼樣的隊伍。”
“我們的這份條陳呈給皇上,皇上最先希望看到的,就是這個明確的目標。舉個例子說吧,假設,我們計劃在半年之內,將這支部隊訓練成為進可攻、退可守,能夠抗衡東南西北各部的隊伍。我們也可以在條陳裡寫清楚,半年練兵之後,十五萬人的大軍中將會有三萬騎兵、十二萬步兵,其中步軍先鋒多少人、弓箭手多少人、工程兵多少人,甚至需要隨軍醫官多少人等等。”
“其次,我們需要在這份條陳裡,寫清楚我們需要什麼樣的資源。我們需要讓皇上知道,達成這樣一個練兵的目標,天元朝將會付出多大的成本。比如,我們這半年之內,需要配發十五萬人的軍餉;眼看深秋了,寒冬將至,需要為十五萬士兵配發寒衣等等。這些都需要皇上在批准了我們這份條陳之後,由戶部撥給我們錢糧。剛才那位校尉大哥提到需要火器的教具以及研發新的火器。我們都應該在條陳中提出。而是否應將兵器局併入神武大營,我想這不是我們這些只管做事的人應該提議的,皇上那裡自然會有明示。”
“第三,我們需要在這份條陳裡,寫清楚我們將怎樣練兵,也就是為了讓這支隊伍能夠達成練兵目標,我們需要做什麼,比如,需要我們缺多少弓箭手,缺多少騎手,普通計程車兵如何在半年期間掌握弓箭手或是騎手的技能,亦或是需要掌握多過一種的技能,怎樣安排。這部分需要細節性的規劃,需要看上去可以操作,每一步驟所需的資源都需要在第二部分裡有所反映,而且每一步驟的最終目標都需要指向最初設定的目標。”
她這番話一說出來,帳中非常非常地安靜。蘇簡可以見到坐在對面的陳去華微微張著嘴,直直地瞪著自己,她想,難道說錯了什麼麼?可她的這番話裡,全是舉例,完全沒有提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啊。
良久,忽然聽到帳中有個人輕輕擊掌,蘇簡一看,竟然是那位木先生。
木先生輕輕擊了三掌,開口道:“陳將軍,你麾下這位蘇校尉,所說的嗯想法,著實新穎。不是從我等所熟識的練兵之術開始考慮,卻是從國勢出發,先定方略,而後考慮所需,最後敲定細節。眼界甚廣,心思甚密,這位蘇校尉看著年輕,想法卻是不簡單啊。”
木先生說得對,蘇簡確實沒有說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