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有點僵。
她憑啥如此有恃無恐?
皇帝立即道:“傳豔紅和珍珠。”
☆、請君入甕16
傳令的太監出去。時間忽然變得很慢。眾人連互相打量都不敢。只有水蓮一個人居中站著,孤零零的。
冷冷的風吹來,映著她慘白到了極點的臉。這時候,反而有了一絲紅暈。激動而慌張,千古艱難唯一死。可是,當你真的知道死是不可避免的了,反而如釋重負。
其間,只有皇帝站起來,但是不曾走動。
也許是坐久了,活動一下筋骨而已。
他的目光並不看向任何一方,只是看著窗外的樹木。宮花寂寞,樹影殘黃,一如這個季節。
豔紅來得很快,珍珠卻需要一段距離。
豔紅跪在地上,四周的氣氛更加凝重。
終於,珍珠也被帶到了,宮門再一次緊閉了。
二人叩頭,心驚膽顫。
可憐的小宮女,昨晚才分了一大捧盒的珠寶,多多少少籌劃了一下自己以後的人生路,也許回到家裡,就算看在這些珠寶的份上,家人也會善待一二吧?
卻不料,還沒走出宮門,幾乎身陷囚牢。
麗妃面色慘白。
就如一個逐漸要走入陷阱裡的野獸內心裡隱隱的恐懼起來,就如以前無數次的擔憂——她試想過無數的場景,但是從未有過這樣的準備。水蓮就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次次捲土重來。
這一次,她又有什麼出其不意的手段?
她故作鎮定:“豔紅,你把當日貴妃厭勝之事當著陛下講一遍”
豔紅拼命叩頭:“奴婢奴婢一日傍晚奴婢有事經過落花殿,無意中看到珍珠幾個人等鬼鬼祟祟,行蹤怪異。奴婢忍不住好奇就悄悄地跟了過去藏在一顆大樹背後,竟看到她們在掩埋什麼奴婢不敢吱聲,趕緊回去稟報了麗妃娘娘,娘娘當夜派人挖掘,發掘是厭勝之物”
一個盒子開啟,裡面是燒鵝,木偶人,上面插著尖針。
不用猜測,形狀就是醇親王。
還有一個女木偶人,鳳冠霞帔,是麗妃。
麗妃心口上,身上插的尖刺更多。
嬪妃們面面相覷,均感大禍臨頭。
巫蠱厭勝自來是宮內大忌,無數顯赫的皇子妃子都倒在這個罪名之下,任何人都包庇不了了。
☆、請君入甕16
巫蠱厭勝自來是宮內大忌,無數顯赫的皇子妃子都倒在這個罪名之下,任何人都包庇不了了。漢武帝為此曾殺掉衛子夫和太子劉倨,牽連之人多達兩三萬。
皇帝也面色大變。
他睜開眼睛,坐正了身子,臉上的憤怒之色越來越明顯。
水蓮沒有看他。
他也只是盯著那一堆令人噁心的東西。
麗妃察言觀色,這才道:“貴妃,你回宮之後就看不慣醇兒,但是你卻沒有辦法,所以滋生了歹毒念頭。當夜本宮就挖到了證據,但是念在大家一同服侍陛下的份上,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以至此,本宮也沒有別的辦法。貴妃,你可以詛咒我,但是你不能懷恨陛下和醇親王”
她的臉上露出憤怒之情:“醇親王雖非本宮親生,但是本宮從來視為親生你竟然如此詛咒於他,讓本宮實在是痛徹心扉”
醇親王的人偶上,滿是針眼。
“難怪醇親王近日來總是噩夢連連,身子不適貴妃,你的心實在是太歹毒了。就算大人有錯,孩子有什麼錯?醇兒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啊”
說到後來,麗妃已經聲淚俱下。一個母親的心思表露無餘。那是做不了假的,她對醇兒的愛有目共睹,所以孩子也依戀她,樂於親近她。
麗妃哽咽不能語:“臣妾一念之差,對不起陛下,對不起醇兒,更對不起雲熙妹妹的囑託”
這下奇了怪了。
二人都爭著認罪了。
但是,就連瞎子都知道,麗妃的罪行何其輕微。有罪的是貴妃,那已經不是冷宮的問題,是砍頭的大罪了。
情勢再一次糾結起來。
麗妃痛哭不已,只有皇帝親自來接下這個苦差了。
“貴妃,你還有何話可說?”
“麗妃娘娘可別忙著給我頂罪。哈哈哈,關於這個燒鵝,我也有證據”
麗妃不屑一顧:“你有什麼證據?”
“初十那天傍晚,我非常鬱悶,所以到處走走呵,帝貴妃娘娘,你難道沒有打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