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部分(3 / 4)

內心卻是千絲萬縷的牽絆。

這一生一世,她都不會屬於自己。少女時代不屬於,現在不屬於;她風華正茂的時候不屬於,她紅顏老去的時候,也不屬於。

她的名字,永遠是別的男人的姓氏。

偶爾的靈光一現,但都是遙遠的,無關緊要的。她如一個人兩個靈魂,或者是肉體和靈魂分離了,或者是在時光裡遊走的幽靈,一切都是斷斷續續的。

回到宮裡,一切還是照舊。

小愛蓮還是那麼小,她安靜而沉默,罕有發出哭聲。伺候她的宮女太監們,奶媽們,都對這個孩子有一種極其深摯的感情,她們由衷地讚歎她:從沒見過這麼省心的孩子。

明明是金枝玉葉,明明該是刁蠻公主,但是,她卻出奇的安靜和沉默,從不讓身邊的人為難,吃飽了就睡,睡醒了,烏黑的葡萄一般的大眼珠子就對著人笑,肌膚勝雪,嬌嫩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任何人看見了,都會喜愛這麼的一個孩子。

水蓮抱著她,有時候一抱就是半天,直到她在自己懷裡睡熟過去。

雖然不是兒子,但是,她對她有一種特殊的憐惜和情懷。就像看著當初的自己——人們是多麼奇怪,為了傳宗接代,生了兒子是——弄璋之喜——璋——就是美玉的意思;

但生了女兒卻是弄瓦之喜——兒子和女兒之間,是美玉和瓦片的差距。

她是一片瓦片,也曾經被水蓮暗暗的後悔——當初死的如果是愛蓮不是元一,那該多好??如果只能保全一個孩子,她希望保全的是元一。

她曾為自己的這一想法而羞愧,就如羞辱自己。

☆、番外:發如雪4

那一夜,她噩夢纏身。從半夜三更一直坐到紅日升起。

醒來的時候,急匆匆的奔出去,沒有顧忌,就像趕去送葬之人。

四合院裡,還是暖冬,彷彿是小陽春,除了早上和晚上,中午的時光,感覺不到太大的寒意。但是,水蓮依舊穿得極厚,腳上的靴子踏在土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兩個人沿著後山行走,看到河水,山林,以及一些偶爾竄出來的小獵物,都十分的瘦弱,沒有什麼油水可言。叄王爺沒有打獵,她也沒叫他打。

遠處,孤零零的一株梨樹,反季節的在暖冬裡開出幾簇花枝,雪一般的白,就那麼三五枝,讓人觸目驚心。

開得最豔的花朵,必然是最先凋零;而花瓣,雖然沒有手攫取,也會隨時間萎縮。

水蓮停下腳步,看著那幾朵反季節的梨花。這並不稀奇,許多年前,她經常看到暖冬開出的梨花或者海棠,但是不能成片,都那麼三五枝。

叄王爺一路上都很沉默。

身邊十分安靜,幾乎到了感覺不到他存在的地步。

她忽然悚然心驚,夢裡沒有叄王爺,無論她和皇帝怎樣的廝殺糾纏,叄王爺都不露面,他從未現出面容,他不存在——夢裡叄王爺已經死了。早就死了。叄王爺死了,她死了,皇帝也死了三個人全部死了,沒有誰是大贏家。

那麼,活著的是誰?

走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是誰?

她再一次扭頭凝視他,眉眼慢慢在恢復,昔日的俊秀在逐漸復甦,那種不可思議的風度忽然復燃,光彩重新照人她悚然心驚,為何一個人會恢復得這麼迅速?昔日的骷髏為何會步步生風?

這一切,迅速得好像不是真的。

身邊這個人是真的叄王爺還是出於一場想象?事實上,自從難產之後,她就有一種非常明顯的預感,叄王爺死了,早就死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因為,那之後,她再也不曾見過他,做夢也見不到的。

她聽得身後有嚶嚶嗡嗡的聲音,回頭看,彷彿是一隻蒼蠅,飛在叄王爺的身邊,又逃開去。這個季節,哪裡來的蒼蠅?

☆、番外:發如雪5

她聽得身後有嚶嚶嗡嗡的聲音,回頭看,彷彿是一隻蒼蠅,飛在叄王爺的身邊,又逃開去。這個季節,哪裡來的蒼蠅?

居然隱隱一股死亡的氣息。

她悚然心驚,想起遠古的傳說,關於趕屍的故事。一些死去的人,陰魂不散,冤屈痛苦,所以一股精魄就凝固成霜永遠也化解不開,於是,在一些奇怪的空間和時間的影響之下,也許是一句咒語,也許是一個趕屍人,他們的肉身暫時不會腐朽,跟著回到了故鄉。

但是,只要那股精魄一旦被打散,所有的一切便會成為一堆灰燼,紅顏枯骨,一堆蜘蛛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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