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一個人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衣凰點頭,面色沉靜,扶著慕古吟走出大門。
站在門外,抬頭仰望著這座宅院,這一去就是永別了吧,以後再也不會踏進這座院子了。二十年的情分,便要就這樣生生割捨了。
“嗵——”伴隨著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大門轟然關閉
城門外,衣凰靜靜地看著慕古吟一行人漸行漸遠,眼底除卻極力壓抑著的憤怒與悲傷,再無其他。
只是,這樣的情緒在與蘇夜洵四目相對的瞬間,突然就化為了烏有。
“對不起。”蘇夜洵看著衣凰這番神色,心中一陣陣心疼。
衣凰淡笑,“與你何干?”
蘇夜洵道:“我曾答應過你要保慕相周全,可是,我沒做到。”
衣凰頓了頓腳步,冷聲道:“如今我爹已經不是慕相了,再者,有人慾為之,防不勝防!”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極重,語氣中也明顯帶了些怒氣。
蘇夜洵感覺得到,這樣的怒氣,是朝著蘇夜涵而去——
【一百二十九】四面邊聲連角起
這些日子,睿晟帝雖抱病在床,卻仍然不得安歇,仍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他拿主意。
畢竟,他是一國之君,肩負國家重任,只要他還在位一天,他就不能卸下重任、輕鬆起來,若是他卸下了責任,也就意味著他的權力空了。
戶部貪汙一事,涵王主查,可所有人都知道其背後是睿晟帝授命,是以在調查過程中,沒有任何人敢加以阻攔,便是左相毓古騫一行人,亦是捨車保帥,不對事情過問絲毫。
只是這些時間來,京都發生的一切事情,西疆蘇夜渙都未曾收到絲毫訊息,睿晟帝早已派人將於蘇夜渙可能聯絡之人悉數監視起來,加以控制,冉嶸將軍府更是日夜有羽林衛看護,別說派人去傳遞訊息,便是一隻鳥兒都飛不出將軍府。
這邊廂,因著離過年越來越近,蘇夜渙與數十萬將士雖知曉戰事不平,不能回京,心中卻忍不住有些傷懷。
蘇夜渙不但有,杜遠卻擔憂得打緊。
這會兒看到有人急匆匆進了主帥營帳,而且是京城來的人,他便連忙趕過去,經得允許後還未入內,那信使便又匆匆離去了。
杜遠沉著臉色急急入內,問道:“京中是不是有訊息了?皇上怎麼說?”
蘇夜渙正端坐案前,手中展著信使方才送來的信,聽得杜遠所問,便挑眉一笑道:“果不出我所料,父皇同意了我們的計劃。”
杜遠緩了緩臉色,捋了捋鬍子,淡笑道:“王爺倒真是深謀遠慮,計劃周詳,更重要的是,是對自己自信十足。”
蘇夜渙笑得得意,“那是自然,本王是銀甲軍領將,從小南征北戰,已近十年,我對我自己有信心,更對我的將士們有信心!”
杜遠低頭微笑著,不由又想起前些日子。
他是因為接到蘇夜渙的急傳,連夜從湯山關趕到了離石,得知蘇夜渙傳他,是為了一個哈拉族姑娘,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雖然後來蘇夜渙有跟他解釋墨香雪的身份極其其中曲折,他還是憤怒難平,卻是在得知蘇夜渙的計劃之後,瞪著眼睛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第二日,得知墨香雪沒有生命危險之後,蘇夜渙開始細究攻城失敗一事。祈卯被疑,當眾立下軍令狀,誓在五日之內拿下離石城。訊息很快傳遍全軍,更是在當晚便傳進離石城。
所有人都知道祈卯被蘇夜渙猜疑,如今身處軍中,還要被日夜監視著,有人為他惋惜,有人笑他愚忠,離石城新換的守將炎圖整日派人到城門上叫喚,道銀甲軍中出了奸細,銀甲軍節節敗退,離潰敗之期不遠矣。
第三日,銀甲軍軍中隱約出了一些傳聞,道軍中有人傳葛邏祿派了密探前來與祈卯見面,當晚便有一批黑衣人闖入祈卯的營帳,試圖解救祈卯離開,只是不幸驚動了外面的守兵,雙方大動干戈,最後那批黑衣人見寡不敵眾,竟引爆綁在身上的炸藥,將自己炸個粉碎。
其後兩天,祈卯一直沒有絲毫動作,似乎早已忘了自己曾發誓要在五日內拿下離石城,看得所有銀甲軍將士個個疑惑不已。
就在祈卯立下軍令狀的第四天晚上,有人再度闖入銀甲軍中,這一次祈卯倒是沒有拒絕,猶豫之後便跟著那人逃出營帳,朝著離石城的方向逃去。眾人皆知如今祈卯在軍中一無軍威,二無手下兵將,想要在被眾人猜忌的情況下,一鼓作氣一日之內拿下離石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眾人只道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