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一跺腳,扭頭跑開了。
見狀,蘇夜洵與衣凰幾人一齊狠狠對瞪了他一眼,便是蘇瀠汐也替段芊翩感覺委屈。她雖然一開始對段芊翩沒什麼好感,不過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她發現段芊翩也沒那麼討厭,雖然她刁鑽野蠻了些,但是應該姑娘家,竟能千里迢迢找到這裡來,也是不易。
蘇夜洵在營外不遠處的河邊找到段芊翩,從背後看去,只見 她雙肩微微抖著,蘇夜洵不由低頭無奈一笑,朗聲道:“在洵王府那麼久也未曾見你掉過眼淚,今天這是怎麼了?”
段芊翩連忙擦了擦眼淚,回身瞥了他一眼,倔強道:“我哪有?”
見她不願承認,蘇夜洵也就不再逼她,轉而道:“你怎麼一個人來了?我接到京中傳書,舅舅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
聽他這麼一說,段芊翩原本忍住的眼淚又吧嗒吧嗒掉了兩滴,蘇夜洵輕嘆一聲,又道:“我本以為這個時候你會留在家裡,萬不想你竟追到這裡來了。”
段芊翩撇撇嘴道:“聽說銀甲軍在北方遇著難處,我心裡著急,擔心得很。爹爹突然就這麼離開了,我害怕害怕還會有人也這樣無聲無息地就離開我”
聞言,蘇夜洵不由呵呵一笑,道:“只怕你擔心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吧。”
“表哥”段芊翩赧然道瞪他,他卻笑得更歡,“放心吧,等這一戰結束回京,我即刻向父皇和母后幫你討個好日子,也好把你和十三弟的親事辦了,在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段芊翩的臉上頓時一片緋紅,低垂著頭不作聲。
不經意間,蘇夜洵回身正好瞥見站在身後不遠處、猶豫不前的蘇夜澤,不由挑眉淡淡一笑,悄悄走到他身邊,意有所指地使了個眼色,而後徑自離去。
營中,衣凰呵呵一笑,走到帳門前正要撩起門簾,卻有人搶先了一步,她側身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言午,與蘇夜涵一道入內。
“方才我與言午在半路上遇上段姑娘,她險些將我們當成賊人,動起手來。”
蘇夜涵不由抬頭看了言午一眼,眸色幽沉,看得言午心下微微一凜,繼而又挑起嘴角淡淡一笑,道:“你當真是時刻不忘收買人心。”
聽得此言衣凰不由鳳眉高挑,瞪著他道:“我這麼賣力地收買人心,為的是誰?”
蘇夜涵便了然一笑,抬眼再度打量了言午一番,而後垂首沉聲道:“何子。”
何子應聲入內,“王爺。”
“帶言午去熟悉一下週圍環境,順便把該教給他的東西都給他說明白。”
“是。”
對於蘇夜涵這般沉冷漠然的語氣與態度,何子幾人早已是見怪不怪,言午微微皺眉看了衣凰一眼,見她眸色靜淡道瞥了他一眼,他心下豁然似明白了什麼,便不再多言,跟著何子出了營帳。
看著二人的背影,衣凰不由彎起嘴角一笑,道:“聽說那日你以怪異軍陣力挽狂瀾,硬生生地擊敗了琅峫,莫不是你已經先一步將那陣法用上了?”
“嗯。”蘇夜涵淡淡應著,似是無意識道伸手替她彈去身上因連夜趕路而沾上的灰塵,“只可惜留了一道缺口,終是沒能將他們一舉滅掉。”
衣凰笑道:“如今,這十二個人總算是齊了,我也總算是有機會親眼見一見這期待許久的陣法,究竟是有多玄妙,竟能讓你籌備這麼多年,隱而不發?”
蘇夜涵沒有回答,只是嘴角噙著一抹清淺笑意,緊緊盯著她的臉看,目光灼灼,看得衣凰不由微微愣了愣,而後起身道:“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說罷,她站起身,還未離去,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隨之有人從背後將她緊緊抱住,貼在她耳邊輕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麼?”衣凰被他這一句沒前沒後的話弄得有些糊塗,他便解釋道:“現在還不是用上軍陣的時候。人身肉做,又怎能敵得過火炮攻擊?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絕了雍州城內的糧草接應和火藥供給,只有耗盡了他們的火藥,我軍才能將傷亡減至最小。”
他緩緩說著,氣流從衣凰耳邊劃過,雖然已經不止被他這般抱在懷裡,可是衣凰心底依舊忍不住微微一動,“我在雍州城那幾日,你既已探得他們的軍防佈置,可有一併探清他們的糧草及火藥量?”
“嗯,這幾日連連正面交戰,他們的火藥想來以所剩不多,過不了多久就該用盡了。”他說著頓了頓,目光稍稍一沉,“眼下唯一要防的,就是突厥來的援兵。”
衣凰微微凝眉,道:“如今琅軒已死,琅華手不握寸鐵,從未上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