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實在不想繼續在下面呆下去了,只好將酒罈一個一個的扔上樹頂,由方黎接住,她撩起裙襬爬了起來。
她的身手算不得靈活,而且總是顧及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她出生相府,這種優雅是深入骨髓,所以剛剛爬上第一次枝椏,就“哧溜”一聲滑了下去。
她的手,被劃破了幾道口子,這麼深,卻沒有鮮血流出。
她是殭屍了,哪裡來的血呢?
她站在那裡,悲哀的看著自己的手掌。
方黎看的實在是無語,於是放下酒跳下樹頂,然後攬住了鳳棲霜的腰肢,帶著她一躍而起。
當鳳棲霜落在樹頂的時候,頓時被這裡驚呆了。
該怎樣形容這樣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色。
只見華蓋樹頂上,遠遠的看上去,是一片起伏的綠色樹海。
璀璨的星子照耀在這片綠色樹海里面,為這一望無際的綠,打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站在那裡,恍若置身與另外一個世界。
她驚奇的看著這一切,嘗試著在樹頂上走了幾步,竟然如履平地。
方黎躺在那裡,翹著二郎腿,枕著自己的胳膊,拿著一罈酒,不斷的牛飲。
酒的吩咐,瀰漫在空氣中,為這仙境般的景色,增添一抹沉醉之感。
鳳棲霜同方黎並排躺在一起,拿了酒罈,開始喝酒,她用眼睛的餘光看著他,“師兄,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好地方的?”
“以前婠婠最喜歡華蓋樹,我為了討她歡心,就種了很多華蓋樹,可是華蓋樹長的很慢,我就用了術法,將華蓋樹催生,現在華蓋樹已經有六十年樹齡了,可是婠婠卻不在了”方黎低聲說道。
他晶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抑鬱的色彩,拿著酒的手,青筋暴露,顯然是想起了不痛快的往事。
“師兄對婠婠真好!”鳳棲霜微微一笑,笑容複雜無比,可是看在眼中,確實極盡苦澀。
她拿著酒罈,碰了方黎的酒罈一下,然後“咕咚咕咚”灌自己的酒。
方黎拿眼睛斜她,“不會喝酒,就不要學人家喝酒!”
“我是為了陪師兄,師兄你不是最喜歡喝酒嗎?每一次看見你在法王宮,都是喝酒喝酒!”鳳棲霜放下酒罈,打了一個酒嗝道。
“你出現了之後,我好多了!”方黎壓低聲音,眸中出現了一種溫和的光芒。
這個傻女人,他幫她,其實是想拉她下水,目的是害她。
可是儘管她知道結果,卻一點也不恨他,依舊每日的接近他。
在修煉的道路上,她已經犯了很多禁忌,為了錢施法,為了情施法,為了權施法
一樣一樣,都是他為了報復白松,為她設計好的路。
可是她明明心如明鏡,卻如渾然不知一般,只是每天笑著度日。
拿起酒罈,他喝了一大口酒。
鳳棲霜嘀咕,“師兄,我這樣,還能活多久?”
他沒有明白她的意思,轉過頭來去看她,只見她醉眼惺鬆,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大概意思到自己的話有些唐突,鳳棲霜坐起身體道,“我做了這麼多違背天理的事情,師兄,我作為一個不該存在的殭屍,還能蹦躂多久?”
方黎沉默,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看著遠方的星子道,“五年。”
“為什麼是五年?”鳳棲霜不解,再次躺下,抱著酒罈喝酒。
“五年一個小輪迴,陽界自動清算,你這種大惡之人,自然在清算的範圍內!”方黎淡漠的揚起酒罈,喝酒。
鳳棲霜不解,掰著手指頭算起,然後沮喪的道,“這麼說,我最多隻有五年,最少的話,三年?”
她修習玄術,兩年,所以減去這兩年,只有三年。
方黎點頭,“你還不算太笨!”
“哎,還好,我有自信,在三年之內解決一切的是非恩怨!”鳳棲霜躺下,繼續灌自己酒。
“你有什麼是非恩怨?”方黎轉頭,睨了她一眼。
以前他從不關心她的事情,甚至她的身份過去,他覺得,她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報復白松的一個小小工具而已,所以,關心一個工具做什麼?
可是現在,他突然有些好奇。
她這樣軟糯的性子,竟然也會有恩怨?
恐怕就算別人故意殺了她,她做了鬼,也不會有任何怨氣,更不用談恩怨了。
但是現在,她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這種神色。
先是迷茫,接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