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小薇只能竭力的解釋說。
待方九朔再度睜開眼睛,那眼眸復又碧藍如月、溫潤如水,他走進俯下身,雙臂抱起暈死在地上的小離,不敢碰到她的鮮血淋淋的手指,只怕自己會不小心將它們打碎,淡淡的望向冰雕的柳浮羽,他說,“原本只是覺得表妹你憂鬱了些,即便你一直裝著病,也一直讓你任性,處處委屈著九綾,不想,表哥我是看錯了,你居然是這樣集憂成怨、心狠毒辣的女人!”
疾步踏出門檻,身後,暮然傳來花瓶破碎的聲音,丁玲清脆,竟是碎了一地白霰。
☆、第四十八章 可否,停歇在我懷中?
方九朔抱著小離,箭步如飛的回到自己的臥室,剛將她放置在床上,她立刻將如貓兒一般身子蜷縮成一團,那慘不忍睹的雙手,緊緊的捂在心口,一張臉,眉頭緊蹙,卷長的眉毛不住的顫抖著,嘴唇被牙齒死死的咬住。
深吸一口氣,方九朔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上的汗珠,轉身出門。
不一會兒,便是方九綾來了他的臥室,原是方九朔叫她來的,望著床上的小離,小離那紅腫畸形的手指,她驚呆了,瞬間吞下一切疑問抱怨,聽了方九朔的吩咐,替小離換下了虛汗磬溼的衣裳。
換完了以後,方九朔還沒有回來,方九綾便坐在桌邊倒了杯茶,抵到嘴邊良久,卻心裡堵著,發現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終於等待方九朔回來,迎上去劈頭炸出自己的一番疑問,“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小離的手是誰傷了的?”
方九朔全然無視她的話,只將一個紙包丟到她懷裡,“去廚房把藥煎了!”
“煎藥?”方九綾抓著紙包,不可思議的看他,“廚房沒人嗎?幹什麼我去煎藥?”
“叫你去便去!”方九朔徑直走到盆前,清水淨手,“只能你去煎藥!”
“為什麼?”
側頭,幾分不耐煩,卻用了似笑非笑的調調,“小離是我弄傷的,行麼?”
撇了撇嘴,方九綾表示不信,卻也沒在追問,抓著藥包出了門,心底到底還是惦記小離的。
走到床邊,方九朔輕然扶起小離擁在懷裡,低頭,便見她那一直死死的咬住的唇,不知何時鬆開了,那慘白的唇上,竟是被她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伸出手指,溫軟指腹,萬般柔情的撫上她的唇,沿著那紅胭絲血痕的輪廓,替她擦掉那點點猩紅。
然後,袖中拿出一個小巧玲瓏盒,抬起她一隻手,手指捻了些盒裡頭那褐色的藥膏朝她手指受傷處細細塗抹,她是真的昏死了,居然也不知道疼,沒有半分掙扎。
握住她的皓腕,輕然撥動她的手指,他將一條寸寬的素白布條,細膩的纏繞包紮上她小指的傷處,懷中人忽而‘啊’的一聲大叫,昏死癱軟的身子如魚尾彈跳而起,雙手顫抖著扭動掙扎,雙臂止住她的動作,他蹙眉,“別動!”
夜離影,腦袋渾濁不清,那血光朦朧、沉昏濃霧的眼睛,盡力的睜大望向前方,依稀間,一雙大手握著自己紅腫血腥的手指,那冰藍袍袖顏色如玉月照亮幾分心智,唇齒不清,她顫顫道,“少爺,您、您疼!”
“疼?”包紮的動作未停,方九朔用眼角瞅了她一眼,輕笑道,“還知道疼麼,看來還沒有完全廢掉麼,不如,再接再厲的胡鬧、耍小聰明,下次叫別人將你的手指完全廢掉好了!”
輕笑的語氣,聲音卻那樣深沉,沉的她的本就中了迷|藥的意識更加混沌了,混沌中偏偏又是似針扎似火燒似油滾的疼,此時此刻,竟是比剛剛被夾的時候還痛,不能也不願與他鬥嘴,她只是疼的死死咬著唇。
“為什麼不還手!”冷然,一問。
心中一怔,她肩頭一縮,卑怯笑笑,低喃斷續說,“小離是個奴婢!主子打罰奴婢是應該的,奴婢怎麼可以還手呢?”
“奴婢!!”重重的重複說,方九朔嘴角一抽,笑了笑,“主子打奴婢是不是應該的少爺我不知道,但是小離你因為奴婢的身份而被人傷害了,就是絕對是不應該的!”
稀薄漂浮的意識,依附在那懸在眸中、微微搖曳月藍袍袖上,她脆弱的心,無來由的跟著搖曳發顫,“少爺說笑了,天底下的奴婢都是一樣的,哪又什麼因為是小離就不應該的道理!那樣豈不是都亂了”
未及說完,她木然止住,只為看見那一抹月藍色忽而頓住了搖曳,化作碧潭幽水的深邃靜謐
暮然,一陣冷風,將他寬大的袍袖凌風而起,吹的左右搖曳、晃盪不止,她聽見他幾分自嘲的霜寒聲音,在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