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檻,就把門合上了,並把門栓從內插上。
嶽仲堯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把門一點一點地合上,看著妻子那明媚的臉一點一點消失在大門裡面。
夜色深沉,嶽仲堯整個人掩在夜色裡,心也像初冬的天氣一樣,冰冰的,冷得人難受。
兩隻腳如灌了鋁一樣愣是沒法挪動分毫。
就那麼呆呆地對著合上的門扉。只任初冬夜裡的寒氣一點一點把他籠罩
何氏看著喬明瑾關上院門往房間的方向走。那單薄的身影看得直讓人發酸。
“走了?”
“嗯,走了。”
兩人沉默了下來。
何氏看著喬明瑾手上的包袱又問道:“又送了東西?”
喬明瑾把包袱揚了揚:“嗯,說是別人送了幾塊毛皮,給琬兒做冬衣的。”
“哦。”
何氏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又緊緊抿上了。
說什麼呢?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吸了一口初冬夜裡清冷的空氣。又長長吐了出來,道:“夜了,早點歇著吧。明早還要到作坊去呢。”
“好。表嫂也早些睡。”
喬明瑾看著何氏進了房門。並把房門掩上之後,又習慣性地往院裡四下看了看,這才轉身進了房。
房間裡琬兒已經睡得沉了。小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喬明瑾呆呆地看著女兒的臉,嘆了口氣。
就著微弱的燈光把嶽仲堯送的包袱打了開來。
總共有五塊毛皮,純白色的兔毛皮。
不是一般的家養的白兔皮,而是外邦來的長毛兔,純白,無一絲雜色。
雖然比不上前幾日周宴卿送的幾塊狐狸皮,不過這幾塊雖說是兔毛,但這種長毛兔目前還算稀少,這毛皮自然還算是比較珍貴的。
他不過是縣衙的一個小小的捕快,能弄來這麼幾塊長毛兔皮,也算是難得了。
喬明瑾坐在床沿呆呆地看了女兒一眼,又發了一會呆,就拿過針線籃子伺弄起那幾塊毛皮來。
了無睡意
而嶽仲堯在喬家門口面對著緊緊關閉的大門,呆呆傻傻地站了足有一柱香時間。耳畔聽著屋裡人的對話聲,又聽到房門合上的聲音,然後歸於平靜
他呆呆地站在那裡。
許久,直到覺得身上被夜露潑得溼冷了,才挪過沉沉的步子轉身離開。
夜色裡,只聽到數聲綿長的低低輕嘆
嶽仲堯推開自家的院門,那老舊的院門“吱嘎”響了兩聲。
等他轉身掩好門,就看到他娘吳氏披著一件厚衣,兩眼死死盯著他空空的兩手,站在房門中間對著他吼道:“你還知道回來啊?怎得不直接睡在那邊?還當這是你家啊?一回來拎著包袱連家都不進,光跑到那邊去了,什麼好東西都盡著往那邊送!吃老孃的住老孃的,倒是沒見你什麼時候這般孝敬過老孃”
嶽仲堯心裡本來不舒坦,被吳氏這麼一吼,哪裡有什麼好臉色?
也沒應話,直直就錯過身子往他的房間那裡去了。
吳氏愣愣地看著他推開門,走了進去,轉眼又關上了門。
反映過來又恨恨地開始罵起來:“翅膀硬了!翅膀硬了!一個兩個的都不把老孃放在眼裡了!老孃一把屢一把尿地把你們拉撥大,你們眼裡都裝著屎了!嶽老三,你出來,老孃和你說話呢!”
老嶽頭在屋裡聽到心煩,隨手在床前摸了一個東西就往房門口砸了過來。
“砰”!
清冷的夜空裡,聲音清脆響亮。
吳氏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待回過神來,又對著房裡面大罵:“作死呢?你拿什麼砸老孃呢?”
“還讓不讓人睡了!”
“就不讓你睡了,咋地?再砸啊!”
嶽仲堯直直地躺在床上,也沒點燈,夜色裡那帳子頂也看不出什麼。
嶽仲堯伸出一隻手往床裡側無意識地摸了摸,又摸了摸
蹬掉鞋子。衣裳也沒脫,往裡翻了個身,抓過裡側的枕頭抱在懷裡,胡亂睡去了
次日醒來,只覺得頭重腳輕。
嶽仲堯勉力撐起身子,看到疊得好好的被子還置在床尾,愣了愣。
也不知昨晚是怎麼睡過去的。
這都入冬了。也難怪一早起來頭重腳輕的。
嶽仲堯閉了閉眼,發現已無睡意。撐起身子,汲了鞋子就到外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