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沉思良久,靜賢妃終於還是問了出來:“皇上近日,可是冷落你了?”
瑜江的目光倏然呆滯,半晌才回神,不著痕跡地嘆了一聲,“沒有,就算有,也不是這一日兩日促成的。”
從自己滑胎開始,從太后病逝開始,這段時間的互相疏離,彼此都不是沒有感覺。
靜賢妃看她:“你可知凌妃雖無較好的背景,可卻依舊穩坐正二品妃位,為人處事從來都底氣十足的緣故嗎?”
不曾想過靜賢妃會這樣問自己,瑜江眨了眨眼睛,恍然搖頭。
她長嘆,溫言勸道:“這段時間宮裡實在不太平,且不說皇上的妾侍如何,倒是皇上自個兒已經失去了兩個至親,本想想著,而皇上無論留宿哪宮,想必心裡還是極為惦記你的,妹妹,別辜負了皇上。”
瑜江聞言,再沒有說話。目光早已訕訕地從沛曕身上收回,不再看一眼。
羅有多手捧香爐,快步走入明仁宮,行至允毅跟前,連忙跪下來請見。“知道皇上批閱摺子易乏,珍妃娘娘特特兒地差奴才送來這伽南香,給皇上提神用。”
允毅斜睨了一眼被羅有多擺在案臺上的香爐,淡淡說了一句:“不必了。”
羅有多一愣,手就頓在了那裡,不知所措。允毅手執紅筆,指了指羅有多的腦袋,道:“你這差事當得愈發好了,連朕的話都不聽了?朕說了不用。”
“不許!”聲音清泠,好似又含了一絲嬌嗔。正是瑜江的聲音。允毅聞聲看去,她獨自一人站在門處,出言制止。
允毅和瑜江靜靜對視,羅有多哪裡不明白眼色,早已經甩了甩塵拂,連忙退了下來。
他竟突然露出了難得的笑意,放下筆,衝瑜江招了招手,“過來。”
瑜江一笑,緩步向允毅走去,立在他的側旁,然後徑自動手,為案頭的香爐添上了足量的伽南香,她一壁添香,一壁抱怨道:“臣妾的東西,皇上怎麼可以不用?”
允毅望著她三千青絲垂落,微微擋住她姣好的臉龐。忽而心下一動,撫上瑜江添香的柔荑,柔聲道:“有紅袖添香在側,朕已足矣。”
“可不足矣。”她耍著小性子似的,躲開允毅的觸碰,“以後皇上,不能再冷落臣妾了。”
允毅反問:“朕何時冷落了你?”
瑜江不理,繼續說:“而且皇上從今以後,只能召見臣妾一個人。”
允毅啞笑:“瑜江何時變得如此無賴了?”瑜江很認真地看著他:“瑜江無賴,那也都是皇上寵的。”
允毅讓瑜江坐在自己的腿上,在後面輕輕抱住她,嗅著瑜江好聞的發線,輕聲說:“那以後,朕要少寵你一點兒了。”
瑜江回頭看他,又認真地說:“那可不成,皇上要一直寵著瑜江,少一點兒都不行。”
允毅一怔,惘然的看著瑜江近在咫尺的雙眼,不語。
瑜江微嘆,伸出雙臂摟過了允毅的頸,溫言道:“瑜江要一直陪著皇上,就如同瑜江當初跟皇上說的一樣,這般相知也是情願的。那一晚,瑜江同皇上說的話,瑜江從來都記得。”
瑜江沉浸在他的懷中,話語溫軟如膩:“這些,瑜江都沒有忘,皇上也不可以忘。”
這是承諾。
“朕不忘。”允毅回手抱住她。
那天允毅下了朝,就去了未央宮。
他跟蘇玉瑤提及了下江南的事情。蘇玉瑤一愣,柔聲問:“皇上為何突然想要下江南了呢?”
允毅坐在榻子上,一壁品茶一壁回道:“也不是突然,朕已經想了有一陣了。”
她笑得更勉強,“可往年,皇上並沒有到江南避寒的習慣呀。”
允毅終於看了蘇玉瑤一眼,淡淡道:“並不為避寒,朕也不急於啟程,皇后你只管好好安排,開春兒我們再上路。”
見允毅口氣強硬,蘇玉瑤只好換了別的來問:“那,皇上可想好要帶哪位宮眷去嗎?”
“珍妃。”未作猶豫,允毅已經吐出了這樣的兩個字。
蘇玉瑤雖不意外這個答案,可是他的乾脆還是讓她心頭莫名一緊。
“宮中女眷的話,皇后你自然要跟隨的,凌妃還有那楊司徒公的女兒,昭儀。”允毅繼而又道,“賢妃自從誕下沛曕後,身子不大好,此次長途跋涉也不妥當,讓她留下來照顧沛林和自己兒子吧。”
蘇玉瑤笑了笑,“皇上放心,臣妾自然會妥善安排的。”
宮中內監來人頒旨,叫烈親王以及王妃伴駕隨行下江南。聞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