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去御書房的路上,寧王一路遠遠尾隨皇上,沒說上一句話。
進到御書房中皇上已顯出幾分不悅,待寧王也跟了進來,對貼身的太監道:“你先下去!”雙目炯炯盯住寧王。
寧王似是不覺,避開皇上的眼神,行禮道:“皇上,關於河間旱災之事”
“北堂凝璧!你想要的朕都給你,你讓朕做到的事情朕也都照做,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寧王依舊錶情平靜,淡然道:“皇上私下裡若不願稱臣封號,至少該稱臣太傅。臣自問無甚越舉之處,何來不滿?不知皇上為何有此問?”
“你!”少年滿臉通紅,半是生氣半是羞赧。半晌重重甩袖低下頭去,罷了!“你為何故意疏遠我?那日我在病中你守在我身旁,我雖閉著眼卻未睡去,你溫柔的握著我的手,對我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我我的心意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和你坦白過!你”
“住口!”寧王的情緒終於被激起,“休要再提此事記住你的身份,莫要因色誤國,更何況我不想背上董賢子高的罵名。”說道最後似有若無的嘆了口氣。未等皇帝從他極力躲避的眼睛中看出什麼,便轉身離開御書房。
身後傳來壓抑的嗚咽聲。
“我恨你!”
這一句出了皇上的口,卻入到北堂凝璧的骨。
——我何嘗不想和你相親相愛,可是我不能啊,先人勵精圖治治下這萬里江山,怎可毀於你我之手?幾百年來外族虎視眈眈,若你我貪圖一時歡愉讓百姓生靈塗炭,你又何顏面對天下?怪只怪你我身在帝王家。北堂凝璧今生今世不存他念,只願傾盡畢生所能助你成為一代曠世明君!
一個月後,北堂凝璧奏請外調,自此不再歸朝,此後數十年間盛世太平、繁榮昌盛。北堂凝璧享年六十有五,薨與封地。
皇上一生無子嗣。於北堂凝璧去世次年,禪位於皇太弟,驅車來到寧王陵前。
顫抖的手輕輕撫上石碑,沿著凹槽的筆畫勾勒著那個久違的名字。
“凝璧凝璧,好久不見了”威嚴高傲的老人一生從未對誰這樣溫柔過,花白的發和眼角的皺紋依然掩飾不住矍鑠清冷的氣度。
“我想你了,知道麼?其實你剛離開的時候我是恨你的,可是後來漸漸長大便明白了,然後開始想你。知道你的性子烈決定的事情絕不會更改,便是再想見你也不敢招你回京——或者,我自己也怕,怕見到你就剋制不住要拋下一切跟你走!那個時候大局不穩皇弟尚在襁褓中,我真是怕呀。後來聽說你取了妻,我想你能放下也好,便不敢打擾你,你叫我勤政愛民我更是把精力都用在此處。心裡還隱隱的期待著、當你看到我治下這太平盛世的時候,會念我一分的好。若是早一點知道你那都是為了騙我,也許我早就把皇位傳給皇弟來找你!不過,現在也不晚,不晚”輕輕的坐到他的墳前,老人變態沒有動。
“太上皇?太上皇?”隨行的大太監輕聲探問,卻不見回應,半晌大著膽子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是駕鶴西去。
“卷兒、卷兒?”——
不一樣了,為什麼聲音不同了?剛才分明聽見身後遠遠的有人喚我太上皇,現刻怎聽得另一個聲音在前頭叫我,而且換了名字?
身子輕盈的難以置信,努力的看清前方,原來是一個銀髮白衣的美男子。他狹長的鳳眼因微笑變的線條柔和,單邊嘴角微微挑起,幾分促狹幾分埋怨的說道:“你竟然讓我等了這麼久。”
“等我?為何要等我?”眨著眼認真的問他。
他略略吃驚斂去笑意,“你竟然忘了我?”
“我”一時無語,似乎不該讓他傷心,此刻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你是說我們曾經相識?”
“卷兒”他語調幽長,深深看進我的眼,彷彿可以看穿我的心,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神,一定在那裡見到過!
“你”這男子!他居然吻住我的唇用力的啃咬,痛啊!快放開我!我推拒著他想要開口說話,他卻趁隙將舌探入我的口中,他的炙熱灼的我全身沸騰,過高的溫度轉瞬讓我癱軟在他懷中任他予取予求,不知過了多久,窒息的感覺讓我不得不用盡全力推開他,喘息著斷斷續續的道:“璧寒,我喘不過氣了”
他迷亂的眼睛霎時睜大,笑意回到了臉上,“我就說,就說你不會忘了我!”
“我”我想起了他,“是!不管再過幾生幾世我不會忘記你!”剛才是怎麼了,定是剛剛回到地府不能適應。撲到他的懷裡,我不會忘記你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