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啊。”女兒一哭,老爸肯定要跟著心疼的,更何況,此刻他心裡的天平也有點向著奧蘭多了。
李筠仔細聆聽著客廳裡的動靜,洗碗的手速漸漸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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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老兩口睡覺前。
李筠照常在梳妝檯前敷面膜,秦瑞言靠窗邊閱書。
李筠前思後想,才從鏡子裡看向床頭的男人:“瑞言啊。”
“嗯?”
“我今天把顧醫生這事和秦珊說的奧蘭多中彈那事聯絡起來想了一下,是不是在冰島的時候,奧蘭多因為咱們家珊珊中彈啊,頭顱也受傷什麼的,才結交了顧醫生啊,那醫生畢竟是腦外的啊。”
秦瑞言拍腿:“你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得了!”
李筠:“你說我今天說他說的不對嗎?當個燒殺搶劫,槍林彈雨的,小珊跟著他怎麼踏實?”
秦瑞言:“他不是都準備在北京買房買車了嘛,浪子回頭,你也別那麼門縫裡看人了。奧蘭多不光是個海盜,伯爵這個就不提了,他搞海商也是一把能手啊。”
李筠冷嘲:“秦瑞言原來你的信仰六百萬才能收買了。”
“我只是被奧蘭多六百萬當六毛錢使的氣魄給驚住了,”秦瑞言低沉音:“我這輩子跟了你,不能算窩囊,但也過得太含蓄了點,奧蘭多可能滿足了我一些精神層面所沒有的東西吧。所以我倒覺得,這孩子還挺不錯的,很有膽魄和擔當,珊珊性格隨我,弱氣了點,需要一個能帶著她的,跟她互補的。”
“還真是人各有命。”李筠突然輕嘆了一聲,也許是妥協,又或者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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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入睡前;秦珊給奧蘭多打了個電話。
愛戀中的人大多小心翼翼;出生入死都不畏懼,單怕對方一個不愉悅的臉色。
奧蘭多的自尊心和優越感向來極強;他能在一個句句帶針的宵夜中不吭一聲;真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男人很快接了電話;“喂?”
“奧蘭多是我”秦珊聲音壓得很低。
奧蘭多的語氣一如走之前的冷淡:“我當然知道是你,我要睡覺了。”
“哎哎!”秦珊在被窩裡翻了個身:“你先別急著掛電話;我有話跟你說。”
“好,你說。”男人又變得好整以暇起來了。
秦珊:“你不要生氣了;好嗎?顧和光那件事明顯是我老媽故意說出來氣你的嘛;我媽本來就是這種人;刀子嘴豆腐心,你知道就好;不要把她說的話太當回事啦。”
“我沒有當回事,跟目光和身高一樣短淺的中國人的確沒好計較的,畢竟當年你們再怎麼閉關鎖國,一樣換來了大英帝國的殖民。”奧蘭多鄙夷地說道,他似乎還沒回酒店房間,通話裡還夾雜著一些屬於夜晚和街道的噪音。
秦珊不由問:“奧蘭多,你還在外面?”
“嗯,隨便逛逛,順便吃點宵夜。”
“在哪?”
“你家附近的王府井小吃街。”
秦珊哈哈笑了笑:“喂,別去那,又貴又難吃,專騙外地人和你們這種無知老外。”
奧蘭多沒任何反應,冷淡地哦了一聲:“那麼該去哪?”
“你等下掛電話”秦珊掀開被子,躡手躡腳下床,小心地擰開門探出頭去看了看,客廳裡黑黢黢的,空無一人,爸媽的房間也閉得很緊實。接著她才把腦袋縮回來:“我現在偷偷出去見你,你在那等著我,附近有什麼標誌性建築嗎?”
“一個”奧蘭多頓了頓,像是去問什麼人“這是什麼工藝攤鋪”,與此同時,秦珊耳邊就響起一片細碎的女聲當背景,類於“好帥啊”“聲音也好好聽啊”“他中文也講得好好啊”之類的花痴怪叫,然後奧蘭多才把聽筒拿近:“老北京天橋絕活,sugar blowing”
“帥哥!是吹糖人!”又有興奮吧唧的女人提醒。
奧蘭多講話依舊波瀾不驚各種平靜,依樣畫瓢說給秦珊聽:“吹糖人。”
秦珊帶著酸爽的怒意說:“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你給我等著!”
“我只給你十分鐘。”
“好吧,回見!”
十分鐘後,秦珊裹著小棉衣,踩著腳踏車,出現在奧蘭多所處的吹糖人的攤子那。
到場的時候,奧蘭多正單臂撐在攤子邊緣,面無表情地等著,黃色的夜光在他挺拔的側臉塗上了一層細絨絨的金芒。攤邊有好幾個遊客妹子不近不遠地圍在那,都在舉著手機偷拍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