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丁貪玩成性,每次來紫簫府,與赤焰碰在一起,這一人一狗胡玩起來,總是少不了折花損草,害紫簫傷透腦筋。
聽聞豆丁要睡在他家裡,紫簫立刻開始頭疼,他以赤焰莫名受傷需要好好調養一晚,白天再陪豆丁玩的破藉口,這才哄得豆丁乖乖回蓬萊娘娘殿裡的神君宮休息。
豆丁臨走前,望著還在睡覺的迷娘,猶豫了小半天,最後終於忍不住偷偷告訴紫簫,小魚妖雖然很壞,可是很會做飯,他想趁著孃親不在之際,再嚐嚐小魚妖的手藝,拜託紫簫哥哥等迷娘睡醒了,一定要記得叫她做兩個菜,等豆丁上門。
豆丁當時神色古怪,紫簫心裡微怔,也不是沒有半點懷疑,但他當時急於打發走豆丁,仍是爽快答應了豆丁。
此時,聽得紫簫發話,迷娘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瞳,瞪住他微笑又驕傲的面容,呆呆想了片刻,忽然露出驚急與憤怒的表情:“紫簫!你這個大騙子!!我現在沒空跳舞!我要回去,我家主子不見了!我一定要回去找他!!”
“主子?!”罵他?小魚兒竟然在罵他?!深深凝視著迷娘眼睛裡直白無遺的尖銳痛恨神色,紫簫彷彿從頭到腳被潑了一盆冷水,就連胸口也隱隱泛起了冰涼刺痛,令他不知不覺繃緊了臉,優美唇角亦如刀鋒凌厲:“什麼主子?!就是你偷了我的仙草不惜從府裡逃出也要相救的短命主子麼?!小魚兒!!別以為我對你好一點,你就得意忘形了!!!你恐怕不知道你在蓬萊犯下的大罪,足以銼骨揚灰罷?!我勸你別再痴心枉想了!!你到了我的神君府,我紫簫就是你的主子!!今生今世,你休想再回去,找那個什麼早就短命的破主子!!”
“壞蛋!壞蛋!!我家主子才不是破主子!我家主子福壽綿長,才不會短命!!”紫簫惡狠狠詛咒連真之語,恰似利箭穿心,迷娘頓時恨得淚花亂旋,止不住拼命錘打著碧池結界,顫聲反駁。
迷娘倔強,紫簫也不是初次見識,看她完全不顧疼惜自己,捶打得手指指節鮮血直流,紫簫怒火越發沖天,他迅速跨前一步,踏入了碧池重重結界,一把扣緊她手腕,臉色越發陰沉道:“給我記住了!我才是你的主子!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弄傷你,包括你自個兒在內!!”
“一大早的,可真熱鬧啊!”紫簫低語未了,迷娘耳邊再添新音,那聲音,如少年人清脆,又似幼兒甘甜,說不出的奇異魅惑,引兩人齊齊轉頭相望。
說話人,一襲明豔橙衣裹著纖瘦身段,懷抱一隻七寶葫蘆,獨立於滿園花草中央,其容色蒼白似雪,唯有唇尖一點奪目硃紅,襯得整張臉美貌逼人,也柔弱至極。
“二哥?!”紫簫吃了一驚,渾然不覺自己忘形逾矩,依舊緊握著迷娘手腕,站在碧池畔,直視對方發問道:“我不是說過,你需要多休養幾天麼?幹嘛這麼早就離宮出來了?身邊也沒帶個伺候的,萬一在路上又暈倒了,孃親回來,叫我如何交待?”
第299章 以牙還牙(八)
就在紫簫問話之際,寶稚已經身影飄飄凌空飛起,腳尖踩著園子裡的花瓣與草葉,迅速靠近他面前,繼而又慢慢落地,微抬起下巴,神色十分天真地,望了望紫簫,又望了望迷娘,這才嘆息言道:“三弟你不明白,我就是因為病了,所以夜裡老是疼得睡不著,宮裡再好,身邊人太多,遠比不上三弟這府裡清靜安寧,我想來想去,還是你府裡的這汪碧池水清氣暖,最適合養大我的葫蘆,儘快治好我的病,故而這麼早登門,想求三弟暫借我碧池一用,沒想到這碧池三弟已經給了別人,我若硬叫她讓開,怕是為難了三弟。”
“左右是個不識抬舉的妖怪,二哥想用碧池,只管用就是,說什麼為難不為難,倒是生份了。”從寶稚黑幽幽流轉的眼瞳深處,很快瞧見自己握住迷娘雙手的極度失態,紫簫心裡暗窘,他趕緊拎起迷娘,順勢將她摔出碧池,同時也乘機摔脫了自己手腕,故作神色自如地回話。
迷娘猝不及防被紫簫一口氣扔到了草地上,撲通一聲屁股先著地,是一陣火辣辣的疼,她頓時大惱,跳起來捏著拳頭要還給紫簫兩招,轉瞬卻感覺前後風聲簌簌,此身毫無隔閡,似乎已經離開了碧池結界。
迷娘環顧四周,除了滿園的花花草草,到處是一片靜寂無防,她心裡忽然一喜,趁著紫簫與寶稚周旋,當即不動聲色地抬腳就往外跑。
儘管曾經在花草園呆了些時日,但那時迷娘一直被紫簫關在碧池裡,對於園子裡的情形並不是很熟悉。
她這番揹著紫簫逃路,完全是臨時起意,未免慌張又匆忙,還沒跑出數十步,就與對面興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