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之心,深不可測,若不是他看在蘇麗姬之面,說要為孃親留她一命,恐怕她今天命已喪黃泉。
接下來,蘇九郎說什麼便是什麼,紫容不敢有任何違抗。
被迫灌進了紫容秘製的毒藥,迷孃的舌頭很快變得又紅又腫,沒辦法發出丁點聲音,手腳也是如同脫節的棉條兒,被蘇九郎綁起來,猶如破抹布一塊。
任務完成了,心頭大患被他毒啞了,手也殘了,口不能語,也不能拿筆寫字,接下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天宮娘娘必定聽信他所言,至於日後會如何處罰迷娘,已經不是他關心的事了。
總之,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迴天宮了,總算可以,坐到那赤霞宮主人的位置了。
撫摸著插在迷娘胸口的黃金匕首,蘇九郎仰面向天,無聲微笑。
“九公子,你哭了?”雲天之下,負責護送他返宮的狐女呼鳳,異常吃驚地看著她的主子,他們塗山狐族最最尊貴的九公子,從遮臉的黑色頭紗裡,靜悄悄地,滲出兩行清澈淚水。
“怎麼會?我怎麼會哭呢?”他輕輕地反駁,那反駁聲兒微弱,很快消失在風裡。
第436章 失魂引(一)
次日入夜,瑟那斯大陸之上的天界頂端,九霄寶殿內,仙雲繚繞,紫氣飄飄。
聽聞蘇九郎成功抓獲先是殺害天官,後又與赤霞宮郎君白煉合謀,逃到人界的紫衣郎天迷,天宮娘娘旱跋為鄭重其事,執意親自會審。
旱跋居中而坐,雷神在左側相陪,另有南斗北斗兩位分管後宮事務的老星官,神情嚴肅地分別坐在兩人下方位置。
在這樁沒有對外公開的後宮血案裡,最重要的證人,同時又是娘娘新召高等郎君身份的蘇九郎,身穿一襲冰絲紅袍,外罩雪絨坎肩,頭覆豔麗紅紗,靜靜站立於旱跋寶座之下的對面。
旱跋一聲令下,已經血肉模糊的迷娘,被數名行為粗暴的天兵匆匆從宮門外拖入,繼而十分粗暴地丟到了天宮娘娘寶座下的冷硬玉階上。
蘇九郎將迷娘帶進天界以後,直接將其關進了天牢看押,因她無有外人幫襯打點,牢頭收不到好處,照天界約定俗成的規矩,私自對迷娘進行了一通嚴刑拷打。
被天火烙過,又被天鞭抽打過,迷娘身上的衣衫很快變得破爛不堪,一旦毫無反抗力量地落到地面,四肢軟弱攤開來,立時露出胸前無法遮掩的飽滿肌膚。
“女,天迷是女人?!”腦子裡還殘留著迷娘昔時著紫衣,在月色裡的赤霞宮裡,笑顏明朗,為她翩翩起舞的男兒姿態,猝不及防看到迷娘痕跡明顯的女兒模樣,天宮娘娘旱跋頓時大為震怒。
先前旱跋之所以暗中派出兒子雷瞬,務必活捉迷娘回來,心裡其實還有幾分私念。
對方殺死一兩個天官倒也罷了,如果能夠再度如那晚,哄得她開心的話,完全可以大事化了,小事化無。
因為天官的補充,是應有盡有,像天迷那般知情識趣的可人兒,僅僅是一個活潑的眼神飛到她面前,就能讓她倍感愉悅的情形,卻不多見。
但是,哪怕旱跋事先曾經盤旋再三,考慮如何叫天迷稍稍地低頭認罪,她又如何地想法子,儘量施以薄懲,用雷聲大雨點小的方式,為天迷開脫。
這剎那,當她看清了迷娘女兒真身,那心裡暗懷著的,微小的慈悲的想法,猶如被一道大風颳過,傾刻都化作烏有。
恰似雷霆之怒,席捲了長空,又恰似決堤之潮,淹沒了大地,旱跋略顯臘黃色的平淡面容,狠狠盯視住迷娘片刻,瞬忽閃現出了火焰般的尖銳凌厲:“九郎!你且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天迷為何是女子?”
“回稟娘娘。天迷本是下界的半妖,名喚迷娘,與原赤霞宮郎君白煉素有私情,只因娘娘招了白煉入宮侍奉,這半妖對娘娘懷恨在心,竟不自量力,故意扮作男兒,混入天宮,這才鬧出一場禍事。”面容藏在紅紗背後的狐族公子,嘴唇裡輕輕吐出的,分明是猶如珠璣般清亮悅耳的魅惑語調,落進脾氣暴躁出名的旱跋耳中,為她帶來的不是平靜,卻只掀起她更多更猛的,無法剋制的洶湧怒意:“大膽!!!簡直罪該萬死!!!!”
伴隨著旱跋的怒意宣洩於口,是一隻金光閃閃的火烈鳥,從她肆意招展的右臂錦羅衣袖裡飛出,開始往朝堂上橫衝直撞,扇動開巨大的羽翼,到處引火。
“娘娘息怒!!!”雷神見狀,習慣性地跳下座椅,伸手阻止。
所幸雷神的手臂夠粗夠長,巴掌也夠大,他站起來,其高大身形渾似一座小山,揮起一掌,穩穩當當地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