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一愣,趙培亮來訪她,來意不難猜測,但趙培亮乃是黎遠航書記第一個忠臣死士,乃是全雲都人盡皆知的事實,怎麼會連他都對主子萌生不滿呢?她好奇之下忍不住問道:“說了些什麼?”
問過之後,心裡又十分懊惱不該搭理趙慎三。但又覺得既然自己已經說過了夫妻關係保持原狀,人家趙慎三又沒有貼上來親熱,僅僅是閒話應該也沒有超越她定下的範疇。若是一味的不搭理他,反倒顯得自己跟尋常女人慪氣撒嬌一般的放不開了。
提到別的事情,趙慎三的聲音就沒有了那份做錯了事乞求原諒的丈夫那份卑微,豪情萬丈的輕笑了一聲說道:“還能說什麼?大抵是黎書記一開始在我接受省委組織部提拔考核的時候,授意了什麼給他兒子,現如今他兒子被市紀委調查,趙培亮很自然的把這一切歸結到我開始報復了。他當然不甘願找我說好話,而是希望黎書記能夠出面制止紀委,可是等待不到那邊的救援資訊,不得已才來央求我的寬恕。與此同時,對黎書記卸磨殺驢的嫌疑怨懟,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鄭焰紅聽完,沉吟了一下說道:“趙培亮為了兒子上門找你,為了取得你的認可跟同情心,用所謂的內情來換取信任,很可能僅僅是一種策略,也未必黎書記真的主使了對你的檢舉行動。你作為一個基層幹部,對上司無謂的質疑對你是沒有絲毫好處的。就算那件事的源頭真的出自黎書記,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你就只能當成是小人暗算,跟上層沒有任何關係,這樣你才能保持良好的心態看待上下級關係。”
趙慎三點頭道:“你說的很是。我當然不會把趙培亮的話全然當真,但我已經決定放過他兒子了。反正我的提拔已經泡湯,就算是窮追不捨又能怎樣?徒增幾個仇敵不說,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寬容大度的放過他們,等我走的時候,他們看在我不計較的份上,少給我使些絆子。”
鄭焰紅不語了,趙慎三的明智是她樂意看到的。她內心深處也不願意承認其實她是擔心他的,只把這種心態歸結為夫妻感情破裂了,外人眼裡兩人還是一體的,一個人倒黴了終歸不好看相,還是保持雙贏的好。
“對了紅紅,今天孫天生也去看我了。我聽他說檔案已經下來了,這兩天就要送他上任,那麼你身邊沒人怎麼行?你把他給了我,確定好接替他的人沒有?”
趙慎三看妻子一直沒說話,停了一會又說道。
“哼!”
鄭焰紅髮出一聲不忿的冷哼,沒有回答。
趙慎三聽出了妻子的怨氣,那聲哼很明顯的是說我倒是心疼你在下面抓不住管組織的副職不好開展工作,連秘書都給了你,可你怎麼對我的?他不是不感激妻子的拳拳苦心,但自己理虧又能怎樣?難過了一陣子,突然眼睛一亮說道:“對了紅紅,我倒是有個好人選,只是會麻煩些,但人你也會滿意的。”
“誰?”
秘書人選非同小可,小孫剛來身邊的時候,那種攆又不敢攆,留下又不敢信的尷尬鄭焰紅可是受夠了。所幸郝遠方走後小孫逐漸被她感化,死心塌地對她忠心耿耿,這才換來了這幾年的合作關係。現在給了趙慎三,她也已經聽從辦公室的推薦,暫時擬定了一個人選,但她總覺得不太滿意。此刻趙慎三提出這個問題,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喬麗麗。”
窗外說道。
“喬麗麗?桐縣那個?”
“就是她。這妮子雖然倔頭倔腦的,但心思細密原則性強。特別是嘴嚴忠心,行文也有一定的基礎了,是我用的最順手的秘書。我臨走的時候給她安排了一個正科級的位置,現在還在桐縣縣委辦公室工作。你若有了合適的人選也就罷了,沒有的話跟克儉說一聲,先借調過來用用看也行。當然,這僅僅是我的建議,合不合適的還需要鄭市長您定奪。”
趙慎三說道。
“德行,你明知道呃那好吧,我考慮看看。”
鄭焰紅聽著丈夫最後諧謔的話,差點忘記了兩人的矛盾,開口嬌嗔一句才明白過來,趕緊恢復了冷漠。
對於喬麗麗那個丫頭,鄭焰紅還真是蠻喜歡的。那妮子也不會過多的說嘴甜的話來哄領導開心,有時候還真是倔頭倔腦的不討喜,但心思細密之處,是男秘書不能比擬的。最可取之處是跟隨趙慎三的時候,就對鄭焰紅佩服的五體投地,若是要來在身邊,一定會死心塌地的為她服務的,還真是打著燈籠都不好找的不二人選。鄭焰紅已經是決定這麼辦了,當然不會此刻就告訴趙慎三長他的威風。但解決了一個難題,她心裡很是開心,對趙慎三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