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依舊是一臉和尚相的時候,這女人被傷透了的心也終於冰涼了。她並沒有撲過去繼續撒嬌認錯,而是平淡(最起碼看起來是)的拉開門就讓開了,默默地看著趙慎三一本正經的走了進來,又禮貌周全的關好了門,然後更加是文質彬彬的走到沙發邊坐下了。
“呃,鄭市長,是這樣的”
趙慎三進門後看著女人強作出來的平淡背後掩飾著的激動,心裡不知道多心疼,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即便是想通了,也不能大寒大熱的撲上去就親熱,這樣的話即很可能引起鄭焰紅的逆反,更加會給她一種錯覺——他這輩子就是離不開她了,無論她犯什麼錯誤就一樣!
有些事,他想明白了是一回事,她能不能去做又是一回事!
所以,無論多艱難,一定要繃住!
果然,這句以“鄭市長”為稱呼開始的開場白一下子就讓鄭焰紅原本就十分脆弱的心血沒流出來就結冰凝固了,既然凝固了也好辦,那就木呆呆的吧。於是,她面無表情的坐下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咳咳”
趙慎三清了清嗓子,接著做政府報告一般開口了:“首先,很感謝您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支援跟栽培,更加很感謝您跟我同渡患難又相親相愛的那些日日夜夜畢竟(有點裝不下去了,哽咽)咳咳那個我想說的是,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好多事情大家心裡清楚就是了,說開了都傷心。所以今後,我就不繼續給您添麻煩了。”
鄭焰紅聽的兩隻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但依舊一動沒動。
“當然,我這麼說您別難受,更加別誤會,離開你是我的錯,更加是因為我配不上您。雖然我一直努力又努力,想給你一種穩定安逸的生活,跟可以滿足你一切願望的家庭,但很顯然我,趙慎三,一個小市民家庭出身的小科員,能力有限!”
趙慎三很想給自己一巴掌,但他依舊狠毒的說了出來。
鄭焰紅的手攥得更緊了。
“既然不能給你無憂無慮的生活保障,那麼我退出也是理所應當的。您那麼優秀,一定會有比我強一百倍的人願意呵護您的,所以,我原本打算徹底退出”
趙慎三的嘴雖然依舊在噴射著毒焰,但雙眼卻已經無比心疼的看著鄭焰紅的那雙手了,他知道女人有留小指甲的習慣,那麼尖利,握那麼緊,會不會刺進手掌心裡啊?
鄭焰紅的雙眼直愣愣的看著茶几上的水晶菸灰缸,賓館檔次上去了,小配飾也十分雅緻,那菸灰缸是一對交頸相吻的天鵝形狀。彷彿除了這個東西,她別的什麼都看不到一樣,要不然如果她看到了趙慎三的眼睛,那男人嘴裡放些什麼狗屁她通通都能識破。
“你輕點呃,對不起,我的意思是說您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趙慎三脫口而出想要制止她雙手舉動的那句話之後,就看到鄭焰紅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但他馬上控制住了自己,接下來恢復了形式化。
“你說你的!”
鄭焰紅的聲音冷冰冰的卻又透著火氣。
“呃,那好吧。那個我並不是要出家,我趙慎三畢竟還是俗世氣息太濃,而且佛法妙義我也領略不透,想來想去,還是回到紅塵上繼續混下去吧。”
趙慎三的語氣低沉了下來。
鄭焰紅終於抬起了頭,難為她如何壓抑住了眼裡的淚珠,仰或是趙慎三的言論太過狗屁,讓她的怒火直接把淚燒乾了也未可知,她居然還擠出一絲譏諷,尖利的問道:“哦?您上次不是說悟透佛門之道了麼?怎麼又回到紅塵上來了?難道就不怕我們這些個男盜女娼的骯髒人物玷汙了您虛空大師的清高麼?那麼請問您下一步想怎麼辦呢?可別告訴我還回桐縣去當縣委書記哦,那豈不是顯得您太沒骨氣了嗎?要知道那個位置,可是我鄭焰紅幫你爭取的,你用了還不是得委屈你清高的骨頭?就不怕別人說你吃軟飯嗎?”
終究是壓抑了太久了啊,此刻看趙慎三既然已經擺明了要分手了,那麼死纏著有什麼用?還不如針尖對麥芒的撕破臉算了,最起碼也不能在他面前輸掉了尊嚴。
聽著鄭焰紅尖刻的攻擊,趙慎三卻避重就輕般的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打算回桐縣繼續擔任縣委書記。”
“切!我還以為您趙大師能夠貴重到什麼地步呢,什麼清高,什麼骨氣,什麼尊嚴,什麼人格,比起能給你帶來榮耀的地位統統都是狗屁!我呸!”
鄭焰紅嗤之以鼻的說道。
趙慎三並沒有被她激怒,他默默地看著她,看著她說完這段話之後翹起了二郎腿,把雙臂抱在胸口,仰著臉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