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一出馬就鎮住了局勢,樓裡面已經沒有毀壞公物的聲音了,市政法委王書記自然是對這個一直跟在黎遠航身邊的“二號”更加刮目相看了,就低聲說道:“小趙,不要有顧慮,群眾對你的信任度是咱們最好的機會,你趕緊趁熱打鐵繼續安撫吧。我來的時候黎書記跟郝市長都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中午以前徹底平息這場混亂,現在就靠你了!”
趙慎三轉過依舊煞白的臉看著王書記,眼睛裡都是無奈跟委屈,更有著難以按捺的憤怒,但僅僅一閃就換成了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然,毅然抬起頭對著大樓繼續喊道:“父老鄉親們,多謝大家對我趙慎三的信任,更加感謝你們因為我捱打而給我的同情。其實,我捱打是應該的啊!為什麼呢?因為我作為一個主管拆遷工作的領導,雖然五天前就發現賠償條件不完善,當天也已經下達了拆遷工作全面停止,等待賠償措施出臺再繼續的命令,但是怎奈利令智昏的開發商居然目無規定私自出面脅迫你們,最終造成了這樣的流血慘案,這都是我這個主管領導沒有威信,下面不信服才會導致這種事情的發生啊,所以我這頓打必須挨!這是第一,還有第二就是我這個主管領導在發現大家來政府想給遇難的父老討個公道的時候,正要給大家一個承諾,承諾這件事一定不會糊里糊塗的罷休,如果真是開發商逼迫並毆打這位老人家致死,咱們政府自然是決不答應朗朗乾坤發生這樣的惡**件的!更加不會讓人白死,房白拆,該是誰的責任誰必須負責,否則的話,國法何在,天理何存?”
趙慎三說到這裡,樓上樓下居然響起了一片掌聲。
趙慎三喘息了一下,抬起了手往下按了按,就又安靜了下來,他卻十分沉痛的對著話筒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唉可惜呀,我依舊是威望不夠啊!你們中的長輩鐵大叔都已經讓大家開始信任我的話,準備跟我好好談談處理事情的方法了,但是,咱們的警察同志居然就開始衝進來抓人了,而且連我也給打昏了這,就是我第二該打的原因啊,因為我趙慎三這個主管領導當的夠窩囊,脊樑不夠硬,身體也不夠強,被打趴下了就更該死了!”
“小趙,這些話差不多行了,再說下去怕有副作用,還是趕緊讓他們退出來吧。”
市群工部長自然明白趙慎三這樣說是想先獲得群眾的認同感然後再收復他們的,但是卻也更明白趙慎三這樣說下去縣裡面,特別是公安局那邊是會越來越受不了的,這樣的話等事情結束後這兩方面就不好協調了,就好心的低聲勸說道。
趙慎三再次重重的嘆息了一聲說道:“唉!雖然我該捱打的原因還有很多,但歸根結底,造成今天這場混亂的主要原因就是我的骨頭不硬!那麼,我現在就讓大家明白一下我趙慎三的決心!那就是,無論如何不會姑息了殺人兇手,更加不會讓大家安身立命的根本白白的丟掉!我鄭重向大家承諾,從這一刻起,我趙慎三的骨頭硬起來了!不但硬,還要又臭又硬!臭,自然是讓那些違法亂紀的人感到臭!硬,更是讓試圖從大家的骨頭裡榨油的奸商啃不動!而我這塊在壞人眼裡又臭又硬的茅坑裡的石頭,從現在開始就會擋在各位父老鄉親跟那些壞人中間,他們想要侵害大家的利益,就必須先把我這塊臭石頭踩爛、踏碎,這才能坑害到大家,而我趙慎三不是誇口,之前是我太輕敵了沒有防備,現在我已經明白了對手的黑心狠手,也自然有我的法子去應對去防範,所以他們一時半會的就想把我這塊石頭搬開,還是絕不可能的!大家信我嗎?信我就趕緊從大樓裡撤出來,我點幾個人留下來跟我們的事故處理領導小組共同協商處理辦法,其餘的人都先散了回家吧,我趙慎三拿性命擔保——不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天打雷劈!”
這一番充滿了匪氣的話一出口,還真是徹底觸動了那些可憐的群眾的心,大樓裡面一片短暫的寂靜之後,就開始了緊張的商議,而此時,趙慎三已經甩開了那幾個攙扶他的人,自己穩穩的站在那裡,用一種桀驁不馴的姿態昂首站著,樓上的人看著他威風凜凜的樣子,自然更加覺得信任他也許是對的。
終於,大樓裡一陣騷動,人群就蜂擁而出了,但是那張靈床卻沒有抬出來,僅僅是尹柔走在人群最前面慢慢的走到了趙慎三跟前。
一天多沒見,這個小女人彷彿整個人都縮小了一圈一樣,在白色的孝衣裡面晃晃蕩蕩,烏黑濃密的長髮凌亂的披散在背上,再加上她整張臉包括嘴唇都慘白乾澀,除了兩隻原本就非常大的杏眼只剩下了兩隻誇張的瞳孔是黑的,其餘的五官居然分不出輪廓了一般除了白還是白,雖然她在走動,雖然在陽光下她還有影子,但是給人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