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搖搖頭,道: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走吧,趕緊進去招呼客人去吧。”
兩人轉身進了鋪子,不遠處,兩隊人馬盯著這邊熱熱鬧鬧的鋪子卻是對上了。
對面茶樓的二樓,陸博丟下一枚銀子站起身來,看了聞人禮一眼,道:
“你”
這一個字出口,下面的話卻又說不出來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陸博也沒好意思再說下去。
不過聞人禮卻是懂了,遂點了頭,轉頭又看向對面那淋漓盡致帶著幾分飛揚灑脫與幾分殺氣的兩個字,納悶道:
“你何時找我父親要的字?他也肯給你寫?”
武穆侯往外送的字兩隻手都數的過來,偏生那幾傢俱都在邊關,不可能與梅素素搭上線,聞人禮自己又沒有送過,思來想去,便只能是有機會接觸到武穆侯的陸博了。
陸博摸摸鼻子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是我從武穆侯的摺子上與早年留在宮中的書畫上找到的。”
聞人禮聞言又去看對面的匾額,看了一會兒方才看出點門道來,不禁失笑道:
“你便是要找,也要找一個時間寫的啊。這‘梅’字殺氣凜然,定是父親年輕時候所書。‘妝’字稍微圓潤一些,卻更加灑脫,定是父親春風得意那幾年所書。而最後的拓拔含蓄內斂,氣勢收而不放,定是這兩年所書。回頭書法大家一看便看出這其中的門道來了。”
聞人禮身為人子,又常常出入武穆侯的書房,看過武穆侯各個時期的札記,自是對自家父親的字型各個時期的風格很是清楚。不過若是書法大家看到這字,便會只覺的有些不倫不類起來,定然想不透這是一個人在過去的幾十年中所寫,而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便訴說了這人一輩子的經歷。
陸博嘆道:
“我若是真的為這家鋪子求字去,武穆侯定會拿著方天畫戟將我打出去。”
武穆侯的拿手武器便是方天畫戟,他最是寶貝不過了,不過若是氣急了說不得真的會拿著寶貝方天畫戟追打人去。
曾經被方天畫戟追打無數次的聞人禮失笑的搖搖頭,隨著陸博下樓去。
兩人剛剛步出茶館,轉身就看到了兩人從酒樓裡出來。
那個即便坐在輪椅上,看似與人低了一截,卻是走到哪裡都不會讓人忽視,小看的陳凌,與眉目飛揚跋扈的二皇子站在隔壁酒樓門前,看著對面門庭若市的梅妝。
二皇子目光陰沉的看著對面,陳凌不過看了一眼就轉過了目光看向隔壁剛剛出來的陸博,他見對方看過來,笑著拱手道:
“大皇子。”
二皇子聞言轉過頭來,看到陸博走過來,他不悅的蹙了一下眉頭,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之色。
陸博與聞人禮走到二皇子跟前,陸博對二皇子點了點頭:
“二弟。”
聞人禮躬身道:
“見過二皇子。”
二皇子不耐的點了下頭算作招呼,又轉頭看向對面。
陸博見狀笑道:
“怎麼?二弟與那家的主人家認識?”
二皇子撇了陸博一眼,道:
“我不過好奇武穆侯的字怎麼會掛在上頭。”
對面那家鋪子是他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這鋪子的地段好,若是開上一家酒樓,說不得會為他帶來多少收益,又會帶來多大的好處。但是這鋪子他多次讓身邊的人去找這鋪子的主人家商量,卻都買不下來,便是租也租不下來。
三番四次後二皇子讓人動了手,結果派過去的人都折在了裡面。二皇子這才知道這人後頭之人不會簡單了,遂歇了心思,可是誰知如今這鋪子竟然讓梅素素給租了去!
二皇子越想越覺得胸中鬱氣難解。
陸博看著二皇子的臉色,忽然心中一動,笑道:
“我與這梅妝的主人認識,還欠著人家一份人情。你知道的,我們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欠人人情的好,是以便去求了這幅字來。”
陸博用了一個‘求’字,轉頭看向匾額的目光中便帶了幾分憐惜之意,這點兒意思落在二皇子便是另一番滋味了。他看著梅妝裡頭梅素素那若隱若現的身影,心頭忽然起了一絲念頭出來。
梅素素此時卻是不知,她剛剛逃離了狼窩,又入了虎穴,還是一山二虎之勢,她這夾在中間的到底是小獵物還是獵人支下的誘捕獵物的陷阱,亦或者是主宰了這次狩獵之行的獵物?
此時她還不知,自己已然陷入層層陰謀利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