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沈齊氏謝過軍爺救命之恩,男女有別,小女子不便多留,還請軍爺留步,小女子就此別過。”
沈齊氏?她成親了?
趙都督看著少女束在腦後的辮子與頭上的髮髻上那一根白玉蘭簪子一陣失神,可是她卻又說什麼“小女子”,不是應該自稱小婦人嗎?
正在趙都督怔愣之際,前方忽然出現數十個人來,各個不是舉著火把便是提著燈籠,沈齊氏看到那些人展顏而笑,快步往前跑了幾步迎上去帶頭的一個婆子和丫鬟,三人手拉著手說了幾句話,然後沈齊氏轉頭對著趙都督笑了一下,微微點了一下頭。
丫鬟婆子家丁下人的立時便衝著趙都督跪了下來,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簇擁著沈齊氏走了。
什麼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什麼叫做六宮粉黛無顏色?什麼叫做傾國傾城?什麼叫做膚若凝脂?
趙都督今日是見識到了。指尖還殘留著少女臉上那冰涼滑膩的觸感,眼前還是那火光中少女回眸一笑的絕世容顏,鼻端還繚繞著一絲誘人的香氣。
“老爺,回來了?”
管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趙都督方才回過神來,自己是如何回來的?怎麼就忘記去跟著那沈齊氏看看她的住處了呢?
趙都督跳下馬解下披風隨手扔給自己身後的隨從,一轉頭卻發現少了一個人,他一愣,問道:
“趙括呢?”
趙信抱拳道:
“回都督,趙括有些事,一會兒就回來。”
趙都督眉頭一皺,正想發火卻發現趙信對著自己使了個眼色,趙都督的心情立時便好了起來,他對趙通道:
“等趙括回來讓他去書房找我。”
管家在一旁連忙問道:
“都督,夫人一直等著您用飯呢。”
趙都督走向書房的腳一頓,一陣微風拂過,他鼻尖一癢,卻是一縷髮絲被風吹了起來,他一時間有些納悶,自己的發可是全束在了發冠裡,這頭髮哪兒來的?
那似有若無的馨香隨風飄過來又散去,他心中一動,低頭看去,庭院中大紅的燈籠將院子照的亮如白晝,銀色的護心鏡上勾著一縷髮絲,這髮絲是誰的不問自明。
趙都督的心飛揚了起來,他快步往書房走去,管家只見趙都督原本轉向內院的腳步又轉了回去,一時不明所以,只得跟上去一邊叫人伺候。
趙都督卻快步進了書房,趙信跟在後面,卻被轟然關上的房門擋在了外面,他想起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幕,很盡責的守在了門外。
管家看著趙信,吶吶道:
“趙信,夫人還等著都督呢。”
趙都督做了多年官,很是習慣家人稱呼自己的軍銜,是以管家如此說。
趙信雙臂環胸而立,還不及回答,裡面傳出了趙都督興奮昂揚的聲音:
“我換了衣服就過去。”
管家看了一眼在書房伺候的匆匆趕過來的小廝,大聲道:
“都督,可要人進去伺候?”
趙都督已經將掛在護心鏡前的那數十根髮絲解了下來,這髮絲根根柔順帶著一股子馨香,他不由的將自己的頭髮散開,扯了差不多粗細的髮絲來,一用力,呵,真疼!卻也只掉下幾根髮絲來,他一咬牙,再用力,髮絲盡數落下,頭皮卻是疼的厲害,他抹了抹頭皮,伸手一看,竟然出血了。
她頭上一定很疼吧。
趙都督不由的想,手上就將兩綹頭髮併到了一起,鬆鬆的打了一個結,小心翼翼的尋了一本書夾到裡面好生放了起來。
頭髮收拾好了,他低頭去解開自己的衣裳,鎧甲難脫難穿,此時管家的話無疑解了圍,他正想讓人進來,只聽幾聲細碎的聲響,他垂頭一看,在鎧甲下方,兩片鍊甲連線的地方掛著一串白玉禁步。
無色的水晶鏈子,中間間或綴了幾顆紅彤彤的珊瑚,為這個白玉禁步添上幾分顏色,上面是一個白玉蝴蝶,蝴蝶上方卻是一方和田玉平安扣,白玉蝴蝶雕工精細,平安扣油潤細膩,端的是好東西。
他摩挲著那枚白玉蝴蝶,神思恍惚了好一陣,直到管家又在外面問了一聲,他才匆匆將禁步放到書架上一個書匣子裡,喚人進來幫忙更衣。
進的內院晚了,趙夫人不免嘮叨幾句,又說今日請了自己的喜娘梅素素用飯人家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趙都督看了一眼梅素素便厭惡的轉過頭去,素日裡趙夫人嘮叨幾句他還是可以聽得進去的,今日卻不知為何竟是半句都不願去聽,在她又一次唸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