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點了點頭,往齊家門前看了一眼,自然少年那個生面孔和身上的衣著,尤其是那寬大的短打下面帶著血跡的類似中衣的布條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著意打量了少年,王大哥對沈齊氏語重心長道:
“齊家妹子,你們家如今也就你自己了,出入更當注意才好。”
沈齊氏感激的笑道:
“那少年是父親故交之子,今日恰好遇到了,就幫一把手。王大哥,你們還不走嗎?”
說到這個,王家嫂子臉上就顯出些氣憤來,她張口便道:
“走什麼走?王家偌大的家財,到了那不毛之地,還能剩下多少?這人能不能平安的過去還不知道呢。”
“不是可以去別的地方投奔親友嗎?我聽說衙門裡也會有相應補貼的。”
沈齊氏疑惑道。
王大哥嘆道:
“不說王家家財,就說內子的嫁妝鋪子和莊子也值幾百兩銀子,可是今日去府衙一問,卻只補償一百兩銀子。若是去蜀地,雖然是對等換置,可是我已然讓人去衙門裡打聽了,蜀地都是山地,一百畝水田和一百畝山地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更何況王家的田都是上等水田!而且那鋪子也不是城鎮中的鋪子,而是我們這些從泉州過去的百姓安置後自然形成的鎮子上的鋪子!!”
王家嫂子也是沿海富戶,當年出嫁也是十里紅妝,王大哥說什麼“幾百兩銀子”那是少說了多少,可是那一百兩銀子怕是著實是真的吧?
沈齊氏唏噓不已,安慰了王家嫂子幾句。王嫂子又就前幾日沈齊氏的莊子遭難問了幾句,聽聞沈齊氏差點兒命喪歹人之手,便板了臉,道:
“你也真是,家裡人手不夠也不來我們家叫,別的不說,這人可是多著呢。”
沈齊氏笑道:
“哪兒能事事麻煩你們,再說王家的莊子也多,也是那日我去的莊子與你們的莊子太遠,另一個莊子因著距離嫂子的嫁妝田近,也得了嫂子家中下人的幫助呢,說起來還要謝謝嫂子呢,只是最近事忙沒有抽出時間來道謝。”
王家嫂子拍拍沈齊氏的手,笑道:
“這說得什麼話,見外了不是?真要謝啊,你成親那日請我們過去喝杯水酒就是了,你哎”
說著說著,王家嫂子嘆起氣來,想是想到了沈家那邊如今也是隻剩滿府下人了,遂為沈齊氏的命運惋嘆。
沈齊氏豈會不知王家嫂子為何嘆氣?這幾日越是臨近婚期,左鄰右舍的碰到沈齊氏誰不嘆息幾聲?又與王家嫂子說了幾句話,間或有過往的人與他們打聲招呼,沈齊氏方才回了沈府。
正院中堂。
沈齊氏看著立在中堂的少年,柔聲道:
“你先去隨管家沐浴更衣,讓人幫你看看你的傷,我們過一會兒說話。”
少年沉默了一下,點點頭,隨著齊家管家往外走去,走到門口處,他忽然回身說道:
“大白天的與人在大門口說話,是不是不合規矩了些?”
沈齊氏微微怔愣了下,再看少年的面色,卻是平靜的看不出什麼來,她略一思索,笑道:
“這一片俱都是商戶,沒那麼大的規矩,泉州也一向如此,便是知府夫人有時還與人在門口說上幾句話呢。”
少年深深的看了沈齊氏一眼,沒有說話轉身便走。
沈齊氏看著少年的背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機會,已經來了,就看下面了。
帖子是上午送出去的,趙都督接到帖子已然是晚上從軍營回來了。
是趙信將帖子拿了過來,他對沈齊氏的出現還是抱有些許疑慮的,以前在邊關,敵人也不是沒用過美人計。
“都督,卑職還是覺得事情有些疑慮。”
趙括跟著點頭道:
“都督,卑職也這麼覺得。”
“你不是都查過了嗎?”
趙都督翻開請柬,那勾魂攝魄的清雅淡香便撲鼻而來,他閉目深深一嗅。
趙括認真道:
“就是毫無破綻,所以卑職才擔心。”
趙都督輕笑一聲,將那片藍色的花瓣拿了起來,看到上面的詩句心中一喜,:
“你們說這是什麼花?”
趙括看了看,道:
“像是荷花。都督,那個齊小姐是怎麼知道都督的字的?都督被聖上賜字已然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齊小姐還是個孩子吧?都督一說字,她便知道了。”
趙都督本來是想瞞著沈齊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