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甘願!”
聞人禮被江平兒的話說的呆愣愣的,梅素素對自己有意?她真的心裡存了疙瘩?
“她真的如此說?”
江平兒慣會察言觀色,聞言連連點頭:
“爺!梅姑娘真的這麼說的。爺您也想想,梅姑娘當年為何流落在外?還不是有人尋仇?如今雖說是聽聞仇家都沒了才返京的,可是到底只是聽聞,梅姑娘的安危還懸在那裡呢,而梅姑娘整日裡在外頭拋頭露面伏低做小的,一個言語不合便傷了手,還不若在爺眼皮子底下看顧著呢,雖是位份上委屈了梅姑娘,可到底奶奶和善,爺又憐惜,豈不是比外頭提心吊膽的日子強上百倍?”
江平兒的話讓聞人禮極為心動,梅素素的事情他再清楚不過了,與其在外奔波查探,還不若呆在自己身邊,有什麼危險的事情自己頂上便是了,她,可不能再受一絲一毫的委屈了。
聞人禮抬起頭來,但見東廂房的廊下站著一人,頭髮高高挽了一個驚鴻髻,插戴著幾根素色的簪子,身上穿著一件粉底七彩蝴蝶織錦褙子,大紅的燈籠映在那人身上,織錦鍛上便閃爍出一圈明滅不定的光華來,一如那人深沉的眼眸,讓人沉醉。
文章正文 第六十九章 喜
江平兒哭哭啼啼的說了半天“掏心窩子”的話,結果那本該傾聽並且好言安慰的人卻沒有什麼動靜,她心下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她之所以答應了海棠幫著白氏將梅素素留下來,除了那個以後寄在她名下的孩子,百年後得享一份子孫的供奉飯食之外,還因著這一路上京聞人禮對梅素素的關懷備至。
飯菜都是梅素素喜歡吃的,知她不喜歡見人,都是包下客棧的一個偏僻小院,馬車是租用的,卻佈置的格外舒適,裡面備下的茶點也是梅素素喜愛的。
聞人禮跟梅素素說話雖不多,可是那一路上兩人眉目之間的契合卻是誰都比不上的。
江平兒看的通透,這兩個人就算不是故舊,單憑著梅素素那張與那人有六七分相似的半張臉,便也只得聞人禮如此相待了。
那是一個怎樣驚採絕豔的女子。
容貌品性萬中無一,舉止端方,溫和有禮,詩詞書畫,歌舞技藝,女紅理家,無一不通無一不曉,便是政事兵法也可言說一二。
那是全家人捧在手心裡的眼珠子,請了宮裡出來的最好的嬤嬤教養,用了宮裡御用的秘方調養身子,不知身上肌膚如何,單單那張白裡透紅,細潤瑩澤似會發光的臉龐就足以讓人流連忘返。
只是可惜了,那是個庶女,不然便是連皇子都是配的上的。
梅素素與那人最像的便是那雙眼睛,漆黑如點墨,璨亮如星辰。
只是那舉止氣度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梅素素舉手投足雖然盡力做到大方,可是還有一股子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在裡頭,與人相交也是著意討好,怕是常年做著喜娘的活計薰陶出來的吧。
正是篤定了聞人禮對梅素素有意思,再加上一個嗣子的承諾,江平兒才敢答應海棠。
這會兒子說了半天話見聞人禮沒反應,她不自覺的抬首而望,卻見聞人禮呆呆的看著自己身後,溫和,悲痛,歉疚,深情,種種情緒匯聚在那雙如深淵般的眸子裡。
江平兒不自覺的回身而望,恍惚間,似是那人靜悄悄的站在那裡。
不言不語,卻有一種魔力吸引著周圍的人痴痴的望著她。
“聞人公子。”
粗啞難聽的聲音猛然間響起,撕破了聞人禮的遐想。
一切,已然不同。
梅素素從燈下緩步而出,努力讓自己鎮定,渾身卻又不自覺的顫抖不已,待走到聞人禮身前,垂首看到地上的江平兒,那努力維持的鎮定立時破碎,她瘋了一般將江平兒推開,纖細的手掌高高揚起,狠狠落下。
“啪!”
耳光響亮。
江平兒的臉立時腫起老高,可是她心裡卻是極為慶幸,她不是她。那人端莊嫻雅,縱然天塌下來也是紋風不動,又怎會如此沉不住氣?
梅素素睚呲欲裂的瞪著江平兒,粗嘎的嗓音在此時聽著格外的讓人頭皮發麻:
“江平兒!妄我拿你當好姐妹,你卻如此待我!你甘心為奴為妾,一輩子低人一等,我卻是不屑!縱然這輩子嫁不了人,也好過對人低三下四百般討好!就是再過不下去,我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你卻如此算計與我!”
如此尚不解氣,梅素素又拎起了裙子衝著江平兒便是一記窩心腳,直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