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都辦在金絲利酒店,不可不謂讓人讚歎一句錢家真是財大氣粗。
顧顏殊到的時候賓客們基本上都已經到了。酒店門口站著兩排的迎賓小姐,個個都穿著酒紅色的絲綢旗袍。隆冬臘月,卻好像不怕冷一樣,兩個白玉一樣的膀子露著,笑得那叫一個兩頰生香。在看見顧先生的座駕緩緩駛過來的時候,一個個都笑得更加甜了。誰不知道顧顏殊是蘇城如今最受人追捧的鑽石王老五,有錢有權有貌,被他看上了就是一輩子不愁吃穿,誰不想?
座駕停下,顧顏殊穿著一身暗藍色西裝從車子裡走出來。頭髮剪得很短,眼睛很亮,裡面蘊了一汪說不盡的笑意。清爽逼人的清俊。
迎賓小姐們連帶上一邊來參加宴會的小姐一個個都眼神發亮,卻看見顧顏殊下了車並不往裡面走。他自然而言的走到車門的另一邊,開啟車門,甚至還用手護著車門上方,笑意溫柔地說:“到了”
然後他們就看見,有個女人搭著他的手從車裡出來。不同於任何人,她別具一格地穿了一身水藍色雙繞曲裾,美麗繁複的花紋一道道繡在衣服上,層層繞到膝蓋上方四五厘米處。
莊重而美麗。
典雅又柔美。
顧顏殊牽著她往會場裡走,她臉上沒有別人那樣寒暄的笑意,面色平靜地往前走。好像並不是來參加宴會,只是陪著她身邊這個男人來走一個過場。
僅此而已。
她的表情其實很冷淡,卻因為這份冷淡,生出一種說不出的美麗。明明她穿著那麼格格不入的衣服,她卻一點都沒有不自在,那樣從善如流地往前走,把別人的目光都忽視。她頭上的珍珠步搖隨著她一步一搖,讓在場的富家小姐都開始心往神馳。
這種中華古老的美麗,對女人來說似乎有著一種特別神秘的誘惑力。
“哥,你終於來了。”兩人一走進會場,顧晗羽就端著一杯香檳走過來。在看到陸遺珠的那一刻,她的表情有一剎那的抽搐她想她知道今天這個週年慶為什麼會這麼盛大了,但是原諒她真是接受無能。“你怎麼把遺珠帶過來了?”
顧顏殊的回答相當簡潔:“想帶就帶了。”說著,順手拿過她手裡的酒杯,“你照顧一下遺珠,”看向陸遺珠,“我去招待一下。”
陸遺珠點點頭,顧晗羽欲哭無淚。對於陸遺珠這個女人,她的情感其實很複雜。一方面她相當感謝她,多虧了錢家的金錢援助,顧母才能在人生最後的路上走得平靜安詳。但是又是因為這個女人,才困住了自家哥哥展翅飛翔的翅膀。在她心裡顧顏殊是雄鷹,而為了遺珠,他卻心甘情願折在這裡。在面對陸遺珠的時候,她甚至有點害怕,還帶著說不出的輕微厭惡。
“有什麼想吃的?要不要去那裡看一下?”指了指一旁的餐架。
陸遺珠搖搖頭,“我有點累,想去坐一下。你要是不想,可以不用陪我。”說完也不理她,自顧自就往沙發那邊走。
顧晗羽沉默不說話,默默走開了。有什麼事情會比自己討厭著的人,明確說出她知道自己討厭她來得更尷尬
前半場宴會,顧顏殊在人群中穿梭行走,宴會歌舞昇平,看起來非常和諧。陸遺珠沉默著在沙發上坐了一個多小時,面沉如水地盯著自己面前的花瓶想還有多久才能回家。
宴會進行到一半,顧顏殊走到陸遺珠身邊坐下。微笑著盯著她很久,盯得她受不了,先問出口:“看什麼?”
他的笑像是夏季剛剛下過雨後碧澄的藍天,溫和乾淨清俊。“看你一直看不夠你”
陸遺珠別過頭看著他,難得眼裡也帶著一腔溫柔,聲音卻帶著一種疲累。“什麼時候回去。”
“再等等,”他的眼睛很亮,從裡面,她能看見自己的倒影。“等我給你一個盛大的驚喜”他站起身,牽著她往會場中央走。“來,跟我來。”
當他們走到中央的時候,音樂聲驟然停住。跳舞的人群紛紛散開,燈光暗下。顧顏殊就在一片黑暗中放開她的手,她手心一空:“老師?”
“別怕。”在她耳邊輕聲安慰了一句,他就往臺上走去。有一束燈光追著他一路打過去,他的身影在燈光下修長而挺拔。
陸遺珠追著那道身影,心頭被丟在黑暗中的恐懼一點點平復下來。她知道的,他在那裡。那麼,她就不會害怕。
她不愛他,但是她相信他。
顧顏殊站在全場唯一的燈光裡,拿著話筒,全身都沐浴著暖黃的光,眉目清爽。“很高興今天能夠在這裡看見大家,也很高興,我接管公司後遇到的困難,能夠在今天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