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來。簡直是美得讓人沒有言語描述。
“夫人,小姐喝醉了。”一旁一直站著充當背景的女傭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釋一下,免得錢先生一怒之下把新來的家庭教師一劈兩半。
聽見這句話,顧顏殊恍然大悟。原來面前這個女人就是陸遺珠的母親——陸心纖。原來陸遺珠的美麗,都來源於她。精緻高貴秀美,卻是不灼人的光輝。更重要的是一種氣質,那是來自造物主得天獨厚的饋贈。
“陸夫人,”顧顏殊朝她很有禮貌地點頭,不著痕跡放開在陸遺珠腰上的手。“你好,我是新來的家庭教師,顧顏殊。”
陸心纖微笑著朝他點點頭,吻了一下小諾的腦袋,和身旁的男人一起走過來。“其揚,送遺珠回房間。”看向女傭,“去做醒酒湯來。”
錢其揚沉默著從顧顏殊懷裡抱起陸遺珠就往樓上走,臨走前含義莫測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幽幽。
顧顏殊站起身撫平襯衫上的褶皺,不慌不亂的朝陸心纖伸手,“錢夫人見笑了。”
後者單手抱著小諾,伸出右手與他相握。“請了那麼多家庭教師,第一次看到遺珠留人在家裡用晚餐,看來遺珠很喜歡你。”
張媽端茶上來,陸心纖低頭湊近茶杯喝茶。藉著這個動作,顧顏殊發現她的側臉幾乎和陸遺珠一模一樣,同樣潔白瑩潤,像一顆珍珠,美得很柔和。
卻在那一低頭的溫柔中,風華絕代。
美得乾淨而溫和。
“遺珠這孩子很難教吧”陸心纖朝他苦笑,卻仍舊是溫婉的,像花朵傾情綻放。“這孩子和一般人不一樣,顧老師費心了。但是還是請顧老師多一點耐心,遺珠太特殊,但是我不想勉強她改變這份特殊。”
耐心麼,顧顏殊唇角有不易察覺的弧度,對於自己想要得到的人,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兩個字。他會讓陸遺珠毫無保留地愛上自己,也會順理成章的接收錢其揚一半家業。
他從不喜歡巧取豪奪,要的是一個心甘情願。
然而表面上,他卻仍舊是雲淡風輕的顧顏殊。甚至對像陸心纖這樣的人精,都淡定自若。“夫人過慮了,”他鎮靜回視她探究的目光,“陸小姐很聰明,課程教的非常輕鬆。”
“是的,她很聰明。但就是因為她太聰明,我才更擔心。”顧顏殊發現陸心纖母女有一個共同的愛好,想事情的時候總喜歡撫摸那隻小薩摩的腦袋。看起來好像很舒服,弄得他也想伸手摸一把,看看手感是不是真的那麼好。
陸心纖顯然沒注意到他的注視,還在繼續說:“顧老師,遺珠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個標本,沒有朋友,沒有娛樂。你甚至無法想象她的休閒活動就是呆在書房裡,用毛筆寫一天的《大悲咒》。那樣子是不對的,甚至是可悲的。如果可以,我很希望你是以朋友的身份來教導她。”
用毛筆字寫《大悲咒》顧顏殊右手握拳抵在唇上輕咳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該說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果然特別到讓人氣悶麼
把那股鬱悶壓下去,他輕聲問:“夫人你們沒有給她介紹過女孩子當朋友嗎?”
“怎麼沒有,”她嘆了口氣,“但是他們的志趣怎麼會一樣。他們關心的,都是珠寶展覽,米蘭時裝秀遺珠說在那個圈子裡自己像個幽靈一樣。”
顧顏殊低頭摩挲茶杯,有一縷碎髮貼在他腦門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陰影。
很久很久,他才抬起頭,發現陸心纖竟然一直盯著他。“錢夫人,我覺得陸小姐很有必要去外面走一走。畢竟她不可能在這幢房子裡活一輩子。出去交交朋友,跟同齡人聊聊天,或許這種情況會好轉。”
不知怎麼,這句話說出來,她眼中卻莫名的出現一種悲涼。“我有想過,但是遺珠有抑鬱症。雖然很輕,但是我不能放心。”
陸遺珠,滄海遺珠。
她把她遺落在外十四年,十四歲那年才找回她。她絕對無法承受再次失去這個女兒的痛苦,即使是一絲絲可能,也不能允許存在。
顧顏殊側著頭,有一半臉在陰影裡,在這樣燈光柔和的夜晚,晦暗不明卻帶著別樣的俊朗別緻。像是一杯在月光下緩緩晃動的杜松子酒,甘醇芬芳。
他不可否認陸遺珠是邏輯上的天才,她甚至有著自己一套獨立的世界理論體系。但是這樣的天才,往往不能被世界所接受。
不過沒有關係,他微微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這個世界不接受她,可以。他會為她建造只屬於他和她的神秘花園,讓她成為那個地方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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