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擺手:“別誤會。我已經把你的情況和組織上彙報了,他們也選擇信任了你。現在我要說的是另外的事情,跟你父親何夕懷有關。”
她稍稍坐直了身體:“你且說。”
“那天見面的最後,我問你他是哪天出事的,你告訴我說是在一九三九年四月十七號的晚上被人發現他的屍體倒在盧家灣薛華立路上的一個弄堂裡?”
她點頭:“是這樣,他應該是遇到流民搶劫了,天黑人少,再加上沒有防備,被人從後面捅了刀子。”
“我們懷疑,你父親是別人刻意謀殺的。”
何杏豁然睜大了眼睛:“不可能,為什麼?”
“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莫說是你了,就連巡捕房一般的探員都不一定知道。其實那一晚遭遇殺生之禍的人遠不止你父親一人。”
“還有別人嗎?可是我瞭解到的”
“還有一家報社的全部成員,總共有二十七人。一夜之間,無一人生還。那是一家宣傳佈爾什維克思想的我們黨成立的報社,地點很隱蔽,成員裡不乏有組織裡的骨幹,所以對我們在上海的情報系統來說,相當於遭受了滅頂之災。”
何杏吃驚地捂住了嘴巴:“可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那些巡捕房的探員沒有人告訴過我?”
“因為法租界當時一連出了好幾宗命案,租界裡的居民人心惶惶,為了穩定民心,維持秩序,法租界的高階官員下令封鎖了訊息,並且秘密處理了報社裡的二十七人的屍體。而你父親恐怕是在歸家的途中被人刺殺的,他出事的地方,正是從報社去往你們過去住的房子的小路。”
她的杯子握在手裡,腦子卻一片空白,手心一滑,杯子摔在了地上嘩的一聲,成了好幾個碎片。
陳旭有些同情地看著她:“很抱歉告訴你這樣的訊息,可是我又覺得你是何夕懷同志的女兒,有權利知道事實的真相。”
何杏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