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絕對不會輕易相信的,一定會派人隨時跟蹤,哪怕一個很小的地方不對勁,他都會產生懷疑,到時候何杏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那你可有別的打算。”
“這件事情我想再考慮一下,不過請答應我暫時不要讓何杏知道。你今天找我到這裡來,她提前知曉嗎?”
“何杏同志並不知道。這是高階機密,不過我們原想,如果有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告訴她實情。”
李君則搖搖頭:“先不要說。這樣吧,我先跟外公接觸一下,探探他的口風,之後再來找你。”
“也好。”
從這裡離開,李君則的心裡格外沉重,胡公說的沒有錯,外公處心積慮那麼多年,不可能僅僅報復了傅南山那麼簡單,一定還有別的打算。
一旦那些化學武器被製造成功,運往前線,對於中國的軍隊和百姓來說,無疑會是一場嚴重的浩劫。
而他自己,在無形中竟然成了幫兇。
他年幼渴望親情,可惜母親性格寡淡,父親又不常在家裡,反而是外公一路伴他護他長大。不曾想有朝一日,他會面臨這樣一個抉擇。
李君則忍不住去想,如果父親還活著會怎麼做?
傅南山要是知道了一切,一定會極力徹查,阻止外公的惡行。想到父親,他心中的愧疚感再次升騰,亡羊補牢,是否晚矣?
方才在那房間裡提到了梁啟超,他少時被傅南山要求背過樑公的《少年中國說》:“老年人如夕陽,少年人如朝陽。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俠。老年人如秋後之柳,少年人如春前之草。老年人如死海之瀦為澤,少年人如長江之初發源。”
他已經過了少年時代,再無凌雲壯志,一腔熱血也被生活磨得冷冰冰。可是突然記起過去這些錚錚鐵骨的言語,一字一句似乎都重新燃起了他心裡的那把火。
李君則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做了決定,他快步地回到了剛剛離開的地方,越過了老婆婆直接走到了後院,敲了敲胡公的門。
在他開門的那一瞬開口:“我要接受任務。”
“這不是容易的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危險,誰都不能預料的到。扛得起嗎?”
“扛得起。”
☆、101。你不該在我身邊
李君則回到住的地方已經很晚,卻是隻字不提自己見過胡公的事情。他把給何杏買的藥遞給她,見她似乎是有心事。
“你這是怎麼了?”
何杏有些擔憂:“今天我去後山想採一些草藥搗碎了給阿母敷在傷處,誰知道一個人去後面的時候,總覺得有人跟著我。”
“真的嗎?可確定,或者知道來人身份嗎?”
何杏搖搖頭:“我並沒有見到誰,不過我隱約有聽到腳步聲,雖然很輕,可還是能被察覺。君則,我們在重慶應該沒有再多仇家了吧,真不知道今天跟蹤我的人是何用意。”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心裡一下子蹦出來的卻是李博臺的臉。
因為沒有胃口,李君則只是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回房間了。明月當空照,時間並不很晚,何杏推門進去的時候,李君則已經推門側身睡覺了。
她輕手輕腳地熄了燈,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躺下來,也不敢亂動,生怕吵醒了他。很快她也安靜地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李君則聽到她清淺平和的呼吸聲,不著痕跡地翻了個身,在黑暗中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並沒有睡著,此時藉著照進窗戶裡的月光看著何杏的臉。如此安然平靜,世俗的紛擾彷彿全都被她的睡顏輕巧融化成水,洗滌著他煩躁的心。
他隔空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臉,卻不知為何又放下了。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和胡公的對話似乎還在耳邊。
如若要潛伏在外公身邊,何杏的身份是個大忌諱,如果有她在,外公絕對不可能放心地相信自己。可是讓何杏離開,他怎麼能狠得下心?
她是老天賜給自己的一個寶貝,開朗可愛,如同一朵怡人的解語花,伴隨著他度過那些苦澀蒼白的時光。何杏早已是自己生命裡的一部分,就像是身體上的一個烙印,她離開,他的皮肉骨骼也大概失去了一塊。
然而外公多疑,心思細膩深沉,絕非他們合夥演一場戲做給他看那麼簡單。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遊走在生死邊緣的遊戲規則,由不得半點含糊。
畢竟再逼真的一幕戲,終究不是真實,早晚會露出破綻。除非本身就是真實,才不會讓人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