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要不咱們下回一塊兒上街去逛逛?”劉媛問道。
其實像劉相府這樣家世的小姐少爺們,每個季度都有定額的首飾,這些首飾無非是府裡特別請人定製的,論貴重是貴重,論時興是時興,但獨缺了點精巧特色,但若是到了街上的首飾鋪子,卻偶爾會掏到些有趣活潑的樣式。
許氏知道劉媛提這個意見無非是想出府逛逛,便也同意了。
見許氏笑著應下後,劉媛心裡笑開了花,終於爭取到二度上街了,這回得看清楚醫館的位置才行。
許氏攜劉媛到花廳後,便見花廳佈置得富麗堂皇,大紅壽字隨處可見,整個花廳一片喜慶,還未有人聲,便已覺得熱鬧了。
巳時過半,開始有賓客陸陸續續到了劉府,花廳裡的女客也漸漸增多,劉媛低調地跟在大夫人許氏後頭,臉上掛著溫和得體的微笑,許氏讓她行禮,她便行禮,讓她問安,她便問安,相當乖巧的模樣。
跟在二夫人鄭氏身後的劉琦,也遵從著鄭氏的要求,每個動作既標準又優雅,臉上也是溫順的笑容。
淮安公夫人看著她溫和的模樣笑著對鄭氏道:“大小姐可真是溫婉,又是這炎京有名的才女,光是看著就討人喜歡,將來哪家討了做媳婦,那可就是他家的福氣了。”
鄭氏心下一陣驚喜,這莫不是淮安公夫人有意和她結親家?於是嘴裡越發甜了起來,道:“夫人過獎了,要說才女,府上世子不也是有名的才子?哪家姑娘不愛慕呀?”一旁的劉琦聽了,面上一赧,低頭嬌羞地笑了,心裡喜孜孜的。
這時,淮安公夫人看到許氏身後笑容恬靜的劉媛,便好奇地問:“咦?吏部尚書夫人身邊那位,可是府上二小姐?”
鄭氏瞥了一眼劉媛,笑道:“正是,一個多月前才從別院養完身子回來。”
“我記得有六、七年了吧!身子可好些了?”
“應該是養好了身子才回來的,不過,瞧著還是有些弱不禁風”鄭氏面露擔憂道。
劉媛的耳力本就好,方才又特別留意了鄭氏這邊的狀況,所以也將她們的談話內容聽了個真切。
她曾聽聞淮安公爺、夫人只育有一子,那便是淮安公世子李方,這位世子今年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公爺夫人現在正滿炎京物色兒媳婦,誰若是嫁給李方,就是將來的淮安公夫人。
劉媛只暗道這鄭氏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吧?也不管劉媛會不會被公爺夫人看中,便先說她弱不禁風,試想,有哪個人家會要一個身體不好的兒媳婦?鄭氏這是在替劉琦預先除掉絆腳石呢!
這時,劉媛見一丫鬟領著一位少婦和一位少女走入花廳,劉媛一眼便認出眼前梳著垂環分肖髻,上著桃紅撒花衫,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的少女,就是那位張府嫡女張巧婷,至於站在她身邊的那人,則是現任張御史夫人劉氏綺畫。
劉媛見劉綺畫帶著張巧婷向伍太姨娘請安,伍太姨娘笑著扶起她們,道:“??們久久來一次,不用行這般大禮,況且我只是個姨娘。”伍太姨娘的聲音不大,但是頗有憤憤不平的意味。
劉綺畫哪裡不知伍太姨娘的用意,便提高了點嗓門,笑道:“那怎麼行?您好歹是我生母,婷兒的親外祖母。對了,聽說,媛兒回來啦?在哪兒?”問完便探頭尋找著,而一旁的夫人小姐們,早將注意力集中到她們這來了。
劉媛早就聽到這邊的動靜,但卻故作不知,仍舊淺笑著站在許氏身後。
“??大嫂身後那個。”伍太姨娘道。
劉綺畫母女順著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婷婷少女頭上挽了倭墮髻,簪了銀鍍金璽花卉簪和兩隻玉芙蓉銀釵,配以羊脂白玉耳墜子,身著淺紫纏枝蓮紋煙羅衫和月白灑花百摺裙,整個人顯得高雅清麗,再加上她面上恬靜的微笑,就像是超脫凡塵的仙子一般。
張巧婷覺得眼前這人很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裡許氏已經注意到劉氏母女的視線,便主動帶著劉媛走向她們,劉氏也帶著張巧婷緩步上前。
“綺畫見過大嫂,大嫂,咱們許久沒見了呢!”劉氏笑得婉約,劉媛不禁起了雞皮疙瘩,這和那日在豐延田莊聽到的聲音語氣極為不同,好像那日的尖酸刻薄是一場夢般。
“是啊!很多年了,大姑奶奶出殯的時候,我這丫頭正病著,也沒能去送送!唉!大姑奶奶這麼年輕就沒了,也真是可憐!”許氏嘆道。
劉媛心裡正竊笑著,不是才提醒自己來者是客?怎麼自己就先和人家槓上了。
“嗯就、就是說啊”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