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換臉,外邊包了高雅的淑女外皮,裡面其實還是沒規矩的小太妹嗎?好歹我這兩個月間真的是很用心地學習淑女之道的好不好!居然連一句誇獎都沒有,就知道挖苦人
忍不住冷冷地哼了聲:“要嘲笑我學公主走路半天,卻始終還只是擺在路邊的賣剩菜嗎?我反正本性難改,就是一個字‘粗魯’,也不想給自己找藉口!但是我那一架打得很痛快、很痛快,而且問題確實也解決了!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這就是我的風格!”
他聽了,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整張床都震動起來——
“香香!‘粗魯’是兩個字,不是一個字”他簡直止不住笑,話都說不流暢了。
我被他挑出話裡的毛病,頓時尷尬得連話都再說不出來,齜牙咧嘴地在黑暗中不停地做鬼臉,好容易才等他笑過了這一陣,慢慢地緩過勁兒來。
“很好”他仍輕笑著說,“那麼,我想繼續問,一個字就是‘粗魯’的陸香香小姐,你跟月兒打完那一架之後,有何感想,有何收穫?”
我的臉上滾燙滾燙——
“也沒有什麼她說以後再也不會整我了。”
頓了頓,趕緊又補了一句:“打是我打贏了!可是我人很好,借她衣服和浴室,讓她打扮漂亮才離開的而且也沒有真下狠勁打她!她在我臉上留的傷口比我在她臉上留的傷口多多了。”
這可句句是實話!
我不會忘記,我打的可是跟他有三年朝夕相處感情的表妹,就算月兒對我再怎樣不好,林曉風未必會喜歡我對她動手。
他沉默了會兒,才說:“別擔心,你處理得很好。”
這句話又像安慰,又像誇獎,我一時聽不出來這句“別擔心”,是說我以後也不必擔心月兒還會使壞,還是說我不必擔心他因為我打了月兒,便對我心存芥蒂。
但是,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再沒有別的補充。
我等了一會兒,不由得吁了一口氣——算了,我就當做他兩種意思都有吧!反正這隻瘟神講話總是含蓄得要命,如果我總要這麼刨根問底,沒累死他,也把我自己累死了。
到這裡,才突然想了起來,我還沒有向他道謝。
雖然這是他主動的承諾只要我乖乖地聽他的話,好好上課學習,好好按照他的指示去辦事,他就會幫我從月兒身上掙回這口氣——但是,畢竟是靠了他,我才有了這麼個機會,跟月兒真正地坦誠相會,而且,最終跟她竟變作某種惺惺相惜的關係,實在是意外的收穫。
聲音放低了說:“總之,月兒的事——謝謝你,幫了我。”
“那不過是你自己親自爭取而來的我只是給你提了一點建議而已。”他的聲音很平靜,一如既往林曉風的風格,不炫耀,謙虛得體。
我默然,其實心中真的有點佩服他——能夠將事情看得這麼透徹,就是他最初跟我說的那種,站在不一樣的高度上,往下看的結果吧?
心,又忍不住突然緊縮起來。
他既然能看得那麼清楚那麼我心裡的想法,他也都非常的清楚吧?
包括我自己可能之前也沒有意識到的很多很多
慢慢地,那種絕望的感覺再次升起。
既然他知道,那他肯定,也很清楚自己在做著什麼了。
那麼他至今為止這樣若即若離的態度,就很說明問題了。
又想拉攏我,卻又似乎在保持著某種距離。他似乎,有一條看不見底線,任何人都無法越過,包括我。那條底線,會不會就是他自己心裡藏著的真實的感情?
或許那就是,他對莎娜的感情
月兒所說的兩種可能性,不只是她自己,連我都覺得,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而且大非常多。林曉風他也許,只是想要種沒有壓力的婚姻關係,他如果選擇月兒,那她的父母肯定會給他相當的壓力,他就不能隨心所欲,而我
我
沒有任何約束他的能力或理由。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入睡的,只記得自己的夢裡,是一盤子好多的人形薑餅。我吃啊吃啊吃不完,可是旁邊卻有人笑我。我轉眼一看,便看到林曉風跟莎娜,在那邊翩翩起舞,兩個人看著我的眼神,都彷彿看著一個白痴般。
你不要吃成肥豬了。
林曉風一邊舞著,一邊變化著口型對我比出這句話。
我在夢中憤怒地叫了起來
我不是肥豬!
睜眼,一身冷汗,卻已經感覺到清晨的陽光,射入房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