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林曉風的關係卻越拉越遠。
我們之間有了一堵看不見的牆,隔絕著彼此的想法和感覺。他忙他的,我忙我的。
手中的十字繡慢慢成形,我努力地利用在車中待著的間隙,回到家的空閒時間往上一針一線地繡著。爺爺的部分最早繡好,然後是我自己,繡上林曉風的臉時,我的速度卻變得很慢很慢。
倒不是因為他那部分圖很複雜,只是我總是繡著繡著心情就會不好,經常拿起來繡了幾針又悶悶地放下。
一想到林曉風的事,我就不開心。
雖然跟他隔閡越來越深的事情令我煩惱,可是更令我擔憂的是,他如今爭奪繼承權的戰爭,不知走到了哪一步,是個怎樣的形勢。
眼看著半年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我旁敲側擊地打聽到公司的業績,卻發現那數字距離二叔所提的那個三倍的要求還有很遠,我又不知道林曉風會不會有什麼好的對策,他已經明說了不許我再插手公司的事情,我只能在旁邊幹瞪著眼睛著急,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有了西鳳那一次的警告,我約束了自己的行為,不再象以前那樣天天去煩他,而是改為默默地在心裡掛念他,為他打氣。
我別的沒法為他做些什麼,那便只好先做好眼前能做的事情吧——至少,我還有他希望我扮演好的角色,我還可以——代替他去看望爺爺,給爺爺說笑話新聞,逗爺爺開心。
其實爺爺已經看出來,總是獨自來看望他的我有強顏歡笑的痕跡,也曾含蓄地問過我是不是跟林曉風最近又有了什麼問題,我都是笑著回答說什麼事也沒有。
我不想要爺爺擔心。
林曉風已經很久沒有來探望爺爺了可以看得出來,爺爺其實很想要見見自己的孫子,而且他最近血壓比往常更加反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擔憂或者掛念造成的
我一天一天地數著林曉風沒來造訪爺爺的日子,終於忍耐不住,在距離爺爺生日還有幾天的晚上,站到林曉風跟前,要求他第二天去看望爺爺。
“我知道了,過兩天空下來了的話,我會過去。”他從書桌前抬起頭來看我,黑色的眸子中沒有一絲起伏,“爺爺他沒有因此而生我的氣吧?其實我有每天打電話給他,但是一直沒有見面,的確是不好。”
我因他這樣冰冷的態度也變得黯然,悶悶地答道:“爺爺他是想你,哪兒會生你的氣?他知道你是忙所以才不來的,所以雖然見不到你,也一個字都沒說過。只是老人家畢竟還是想見面,每次說到你的時候都有點不太開心的感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貿然來你這裡勸一句。”
“你關心爺爺的心我是知道的,謝謝你提醒我。”
他對我客套地笑笑,便埋下頭繼續看他的書。那本書已經被他翻過去了大半,馬上就要看完了,可他書桌上還擺著其他各種各樣的大部頭等著要研讀。
我嚥了咽口水,想要問他一下他如今在公司的情況,可看他已經全神貫注地看著書,又不好再打擾他了。我輕輕地轉身出了他的書房,覺得自己除了動作儘量輕一點之外,也再幫不上他其他忙。
一切,等到這個半年的期限過去之後再說吧
我安慰著自己,雖然覺得那個時間,說不好就是我被掃地出門的時刻,也許根本就沒有機會再跟林曉風說上什麼。
心底的冰霜,一點點地累積起來,慢慢地,連我的靈魂都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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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爺爺的生日了。
二叔二嬸都因為今天要代表林家去參加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正式會晤,無法抽身過來參加我們的家庭小築。然而他們都承諾會給爺爺發來賀電和禮物,明天的家族會議之後,馬上就過來跟爺爺見面。他們都要從很遠的地方飛過來這裡,能夠這樣我已經很高興了。
林曉風的半年之約,則正好是明天,過了今晚的溫馨小聚,明天就是他接受審查的日子。
我問過秘書小姐如今公司的業績,實在是另我非常驚訝,最近接到的幾個大單子,居然真的賺到好大一筆錢,雖然不到跟二叔約定的三倍之約,不過也差得不會很遠了。林曉風果然不是蓋的,居然在最後關頭留了這麼一手,實在是令我刮目相看。
這麼下去,估計就算沒法真正地超越三倍那條死線,也足夠可以讓各個分家的人對林曉風颳目相看了。畢竟他只是個沒有任何基礎的十六歲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鋒芒畢露,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將來的前途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