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難以想象那雙眼睛睜開之後,臉上便立刻覆上一層老到的面具——
我默默地想——恐怕只有在現在,他是個十六歲的他,沒有矯飾過的他吧?
也只有現在,我跟他的距離,該是最近的吧?
————————————————(分隔線)————————————————
晚飯是很安靜的,一張長型桌子,我們分坐在兩旁,主座該是留給二叔的,沒有人坐。餐盤一個個地換,除了一開始林曉風稱讚菜的味道好而我附和了句後,大家都靜靜地吃,沒有人說話。我一邊偷眼看著其他人嫻熟優雅的動作,一邊為手下這塊怎麼切都切不好的牛仔骨煩惱。
視線掃到林曉風的時候,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抬起頭來對我一笑。我面上一燙,趕緊低下頭去。
今天真是臉丟大了
本來該是我在床邊趁林曉風睡著偷偷看他的睡容,結果我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也跟著睡著了
傍晚再醒來,竟然是被他推醒的。我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才發現自己就那麼伏著躺在他身旁一個下午,居然還一覺無夢!
我的天我跟他睡一張床上了
腦子終於醒過來的時候,心底升起絕望的想法!
他卻象沒事一樣,叫醒了我,就下床去換衣服。
等他衣冠整然地走出換衣間,我還在巨大的震撼中沒有回過神來,如果不是他敲我的腦袋告訴我二嬸叫吃飯了,恐怕我還得再呆一會兒。
我想到這兒,忍不住又抬頭想觀察下林曉風的表情,卻發現他正在看我,心裡一急,手裡的刀跟著用了下狠勁,那塊骨頭居然就飛出了餐盤,落到了桌子上!
“啊!”我驚叫了聲,心裡“咣噹”一下,全碎了。
“噗哧。”月兒伸餐巾擋住嘴巴,卻笑出了聲。
我狠狠地瞪她,但她象沒事一樣,垂下眼,繼續吃她的。
不只是月兒,二嬸跟林曉風卻象沒事一樣,繼續低頭吃著他們盤裡的食物。旁邊的傭人立刻幫我將骨頭和餐盤都撤走了,而且還擦了擦被骨頭的湯汁弄髒了的桌布。
我悻悻地放下刀叉,看他們將下一道菜放到我的面前,低聲報上我聽不懂的外國菜名,換了一副刀叉,埋頭繼續吃,心裡卻想——真是倒黴
恨死那個突然看著我的瘟神
雖然,自己也覺得根本就是自己的責任,還是覺得心裡罵了句之後,舒服。
—糖心癢要票
第八十八章 你最重要
飯後,月兒果然藉口有事,拉林曉風出去要單獨說話。這個驕傲的表妹,連個正式的招呼都沒有跟我打,就將我的這位老公大人硬拉出了房間。
我剛剛才因為一根骨頭出了醜,此時仍當著二嬸的面,不好造次,強忍了一句話也沒說,乾脆不去看那兩個人怎麼走出房間的,合上眼睛喝我的水。
月兒對這位二嬸,卻真的是恭恭敬敬的——我心裡暗暗地想。
一整個晚餐時間,她都非常收斂,雖然還是沒有跟我說過話,自然更沒有尊敬地改口叫我一聲“表嫂”,卻也沒有因為中午的事情尋機報復。不過,我也發現了,這位二嬸似乎是位不愛管閒事的主兒——她不可能沒發現月兒對我的怠慢,卻也隻字不提。
他們一走,房間便裡只剩下我跟二嬸兩個人,她於是隨口跟我聊了起來。雖然她的態度非常溫和,可我仍覺得緊張得過分,說話的時候不得不三思而後行,顯得拘謹。
幸運的是,她只是隨便問問我的喜好,並不扯到敏感的細節,問過我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喜歡吃冰糕還是熱芝麻糊之類,總之給的一般都是選擇題,回答起來不算太費力。對話之間,我慢慢地放鬆下來,面上的笑容也更自然了。
聊過一陣,她才叫傭人送我回房,臨走時叮囑我晚上要注意蓋好被子,又說我感冒剛剛好,特別容易再次感冒。我心想恐怕林曉風就是這樣跟她說我們推遲過來的原因,連聲答應了。
心裡一直嘀咕著不知道那兩個人跑去做什麼了,好笑的是我的腦海裡居然浮現出花前月下,才子佳人的場面,心裡無名火起,走路想往地上跺腳。幸好我仍記得自己在這樣高雅的地方不能做粗魯的舉動,所以還是將儀態課上學來的東西儘量運用,走出個好樣子來——雖然我至今不懂,為什麼林曉風就偏偏走得比我要好看。
推開房門,卻赫然看見林曉風已經坐在窗前的躺椅上,完全沒有心理預警,我嚇得“啊”地叫了一聲。
“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