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吹雪連菜也無心去買，直接回了家。雖然已經天黑，家裡還是沒有人，房間裡一片漆黑。
她定了定神，將燈開啟，開始準備晚餐。沒有買菜，但是家裡還有點東西可以煮。她自冰箱裡拿出兩個雞蛋，隨手開啟爐子的開關。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
真稀奇，家裡來電話。
她過去拿起話筒：“喂？”
“喂？我是陳奕飛。”電話那一端傳過來溫柔的聲音，但此時這聲音叫她更緊張了。
她不知道他竟然真的會用她給他的號碼打電話過來，不禁有點語塞——
“我、我是吹雪。你有什麼事嗎？”
奕飛頓了頓才回答：“我想為亦真的事情向你道歉。”
“不必了，”她說，“我才沒生氣——況且，也不應由你來道歉。”
“你果然有生氣。”他在那一頭輕笑。
吹雪被他說出真心話，扁扁嘴不做聲了。
“我知道這樣不合適，不過請你原諒他好嗎？他並非存著惡意說那話的。”
“這樣也能叫做沒有惡意嗎？話都說到那份上了。”吹雪一邊說話，一邊拎著電話機往自己的房間移動。
奕飛的聲音開始叫人安心了：“他只是性格如此，並不是存著傷害人的心。而且，我相信他並不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拒絕你。”
“你就這麼確定？”吹雪開始開啟房間窗子上的鎖。
“怎麼說呢，他雖然態度不好，但誰知道呢，也許他其實暗暗在觀察你的。”
“真的？”鎖開啟了。
“你不相信？”
“這可不好說。”
第十五章 生日之約
電話那一端沉默的一瞬，吹雪把窗子的木葉推開了。果然，奕飛手持無線子機，坐在窗臺上。他見到她，微微一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只是碰碰運氣，”吹雪笑了：“不過，上次你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上。”
他有點失態：“唉呀，壞習慣。”
“不會覺得危險嗎？”
“不因為從小習慣這樣了。”
他突然見到吹雪對著自己，笑得很奇怪，便問：“怎麼了？”
她伸手指著他手上的無線子機：“那個——”
他認真地低頭看，突地笑了：“對了，不需要浪費電話費了。”
於是兩邊都合上電話。
“你們在這裡住了多久了？”吹雪也爬上自己床，坐到窗邊，雙手扒住窗臺。
“不到一年吧。我們是去年秋季學期中途轉學到育才中學來的。”
“對了，這樓建好也就不過一年左右。想當年建樓時沒日沒夜地吵，真是煩死人了！”
“看樣子，你在這裡住了很久了？”
“算是吧，在這個位置的舊樓還未拆之前就在了。”
“以前那棟舊樓也是一樣距離很近，伸手就可以握手的嗎？”
“握手這事我從來沒試驗過，不過原來那個樓確實也跟現在這樣接近，所以我們家搬來之後，馬上將所有窗子釘上木頭格子，已經有些年月了。”她說著，伸出手去，夠不到奕飛。
他也伸出手，兩隻手在空中揮了揮，然後握到一起。
吹雪咯咯地笑了——
“你看，真的能握手吧。”
“嗯，”奕飛說，“很特別的感覺。”他在那一頭看過來她這邊，沉靜的笑容中有一種莫名的味道。
吹雪並沒有感覺到這一點，她尚沉浸在這項實驗性動作成功的喜悅中：“是不是——很遙遠又好像很近？”
奕飛點點頭：“似乎可以這麼形容。”
說完，他依舊那樣坐著看她。燈光自身後照過來，將他身體的輪廓照出一輪亮色，陰影落在臉上與身上，竟如畫一般地好看。
吹雪看得有一點失神，但她馬上發現自己的手還在他的手中握著，不由得小心地將手抽回來。奕飛的手在空中停了停，也放了下來。
她有點失態，畢竟是自己主動將手伸出去的——
“陳亦真他——他好點了嗎？”
“嗯。而且似乎有點情緒低落。”
“他情緒低落什麼？”
“可能因為自己說了過分的話吧，”奕飛笑笑，“誰能猜得到他的想法。”
吹雪的臉沉了下去：“他才不會呢。”
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