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意外。
謹之說過的。
寧敏看著她那張顯得異常堅忍的臉孔,突然很心疼她。
“是被車子輾碎的!我也差點死掉,一把火,燒了我的屋子,臉孔被燒傷,是長樂拼了命的救我,之後,那些人把我和長樂梆了去最後,長樂死了,我撿了一條命,做了佟漾。”
“長樂?是霍長樂嗎?霍家三公子。”
寧敏撿著重點問。
“對,霍家三公子。現在你應該是知道了對吧其實謹之才是不折不扣的霍家繼承人。霍長安和霍長平,根本就不是霍建國的親生兒子。可嘆一代政治偉人,傳奇似的一生,一直被人頌揚,可在私事上,他不折不扣就是一個失敗的角色。”
這話又令寧敏一呆,急叫了一句:
“等等,您說什麼?霍長安也不是霍相的兒子?”
“對啊,這就是堂堂首相夫人最最高明的地方。”
佟漾冷笑了一個。
寧敏聽著覺得腳底那是一陣陣發冷:霍家的關係,怎麼就這麼的複雜?
兩個人轉過九曲走廊,繞過一個轉彎,正要往一處向陽的閣樓走去,忽,佟漾頓住了步子,溫潤的眼神因為眼前看到的人而臉色一下發冷。
寧敏抬頭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人是霍長安:他獨自一人走在道路上,手上還摘了一大捧的玉蘭花。步子穩穩當當的。神情寂寂,不知在想著什麼。
“霍部長!”
寧敏站定,輕輕叫了一聲。
霍長安聽見,抬頭,轉道迎了過來,衝她們點了點頭:
“真巧。過來遊園嗎?”
“嗯!逛逛!”
“是該逛狂,這裡風景奇秀。”
“您怎麼來這裡了?”
這個時候,是他的上班時間。
不光來了,而且不帶任何保鏢。
“哦,我來摘一些花!”
因為想去祭一個人。
那花是她平常最最喜歡的一種。
寧敏為之一怔:跑這麼遠,放下工作,就為了一束花麼?
這時,佟漾很突然的冒一句話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以為你祭拜了,你就可以推卸責任了麼。霍部長,這輩子,你都不該被諒解。”
聲音冷的讓人牙齒打架。
霍長安不由得轉頭深深睇了睇這個身份極度神秘的女人,很好奇,她既然不是佟漾,何以會對他滿懷恨意?
“你怎麼會知道我想去祭拜誰?而且還不該被那人諒解?”
他的話裡藏著陷井。
佟漾咬了咬牙,沒有接話,而是拉上寧敏走開了。
每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她心裡就有止不住的恨意冒出來,無法渲洩,不得紆解。
霍長安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眼底有異樣的光,在閃耀。
他嗅了嗅花,那份香,幽幽然,滲入靈魂,挑之不去,深深的就刻進了他的生命裡——
有個聲音在記憶裡喊著:
“阿緹阿緹,你就是我的白玉蘭。”
阿緹笑吟吟而問:“白玉蘭代表最純潔自然的愛
。親愛的,你能給這份愛一份歸依嗎?”
他回答不了。
一直以來,他知道她是愛他的,他也知道,她是渴望婚姻的,他更知道,她盼著他能給她一個孩子——可惜,他愛她,卻不能給她婚姻。至於孩子,他覺得不是時候。他讓她等。他盡一切力量給她想要的。但最後,他失約了——
“先生,還去陵園嗎?”
秘書在身後問。今天並不是祭日,可他們的長官還是讓他推掉一些行程,跑來這裡,親手摘了一些玉蘭花,為的是去祭一祭那個已經死了三十二年的女人——
其實,那是一個衣冠冢。
“去!”
他轉身邁步向出口走去。
另一外,佟漾找了一處溫暖的亭臺,坐著。
寧敏看到了,她的表情呈現出一種恍惚之態,因為霍長安。
那種情緒,愛情交織。
雖然,她竭力掩飾著,可她還是看出來了。
因為她也曾有過這樣一種情緒。
她若有所思了一下,想到了一些過去聽說的事,不由得輕輕問了一句:
“小姑姑你你該不會就是當年被燒死的鐘緹吧”
佟漾的身子,一剎那間僵硬。
她想,她是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