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敏低低安撫了一下。
風,帶著她的話,吹進了崔讚的耳內,令他不覺冷冷一笑。
對於如今的韓婧,他感到的是無比的失望——想他對她是如此用心,而她卻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
她覺得他是不孝子孫?
因為他梆了這樣一個名面上的母親?
可她有沒有對他想過,正是這個所謂的母親,前天上午,無比殘忍的把他的母親給掐死了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那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他做錯了麼?
不,他從來不覺得他有做錯。
至少,他沒有第一時間一槍將這個女人嘣了。
他當然沒有那麼蠢,開槍殺人,那是自取滅亡的結果。
這種愚蠢的事,他不會做。
可是這個女人是佟夫人,佟家在巴城的勢力太大太大,想要讓這個女人伏法,在他看來,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果他想用法律途徑解決這件事,最終,何菊華有可能會因為某些橫生出來理由而被釋放。那他的母親,就會死的不明不白。
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
所以,他第一時間,拿下了這個所謂的佟夫人,他要做的事:
討回公道。
寧敏也看向了他,這個法律界的精英份子,如果不是因為悲痛到了極致,想必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目光有那麼一剎那,他們對上:他對她充滿失望,而她滿懷沉靜。
“該到場的人的都到了,說吧,你這是想怎麼來解決這件事?
“崔贊,你要是開槍,那不是為你母親報仇,而是就此搭上你這輩子的前途。我想,聰明如你,不至於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你拿人帶走十幾個小時,而了無音訊,無非是想令佟家著急,如此,你才能把價碼討到最高。
“既然如此,何不放下你手上的槍,心和氣和的好好來商討一下,做出這樣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兒,你這是想唬誰?
“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萬一擦傷走火了,你的一番心血就白廢了”
波瀾不驚的語調,徐徐道來,赤~裸裸撕開了崔讚的目的所在,也再次重新整理崔贊對於她的印象:比起六年前的憨憨傻傻,現在的韓婧,反應夠快,考慮的也全——很善於拿捏他的心理。
哦,他怎麼忘了,這個女人原也是政法系的學生,曾經讀過犯罪心理學。
他不覺冷冷一笑,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走到他的對立面,用她對他的瞭解,來剖析他的內心。
“如你所猜,我是不會開槍,前提是,你們得給我一個合理的籌碼否則,鬧一個玉石俱焚,我在所不惜。”
他說,一字一頓,充滿威脅和堅決。
這一次,他完全是在孤注一擲。
佟庭烽情知現在的崔贊已經徹底鑽入牛角尖,想要在這個時候和他說其他事,他顯然是沒興趣聽的,現在,只能順著他,安撫住他的情緒才是最最重要的。
於是他點了一頭,退回佟六
tang福身邊,瞟了爺爺那凝重的臉色一眼,把說話權交給了祖父,如此才顯得更有權威性,才能更好的穩住崔讚的心理。
“你可以先說說你的條件”
佟六福沉沉發話。
今天,風挺大,崔贊逆風而站,風衣鼓鼓作響,手都已經快被寒風吹的凍僵。
他收回了槍,想了想,先是冷冷盯了地上女人一眼,何菊華滿臉的青紫,一色慘淡驚惶,看向他的目光,恐懼中帶著憎恨,因為他曾狠狠賞她耳光,幾次掐得她幾近窒息,卻在緊要關頭放過了她,讓她幾次品嚐了在生死之間轉悠的駭怕。
是,他曾故意折磨她,但,這樣的折磨,根本無法抵消母親慘死於她手上,給他造成的痛苦。
然後,他又轉而看向佟耀樺的墓碑,睇了一眼那個空著的墓冢,此地環境幽雅安靜,絕對是死後長眠的好地方。
緊接著,他細細又打量了四周的風景,而後,以無比冷靜的語氣說道:
“我母親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想成為我父親法定意義上的夫人。我的第一個條件是,何菊華必須寫一張罪己書,然後,滾出佟家,我爸身邊這塊墓地,葬的必須是我媽。我媽的葬禮,必須在佟家舉行,佟家必須宴請所有親朋好友,替她完成冥婚儀式!讓她名正眼順的成為佟家長房夫人。生前,她被人瞧不起,死後,我要她從此尊享佟家子孫的叩拜。”
這是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