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輕輕的道:
“拿掉了一個腎!壞死了。不得不摘。我籤的字。”
醫院的規定,必須親屬簽字,才能動手術。郝軍和楊開都不肯籤,他們不敢擔這個責任。他們對醫生說:這位是傷者的未婚妻。可以籤吧!就這樣,她簽下了那個名字。
“哦!”
霍啟航只怔
tang了一下,神情有點寧靜,然後,是微然一笑:
“我原以為這輩子就過去了。還好,老天總算沒有虧待我。終於還是給我留了一線生機。不錯!上帝為我關了一扇門,至少還給我留了一扇窗。”
寧敏愣愣的看著,覺得這個男人,有點陌生,生活態度,似乎一下子豁達了很多。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又低低接上一句。
她鼻子發酸起來。想到的是,他為了來澳洲而失去了首相位置的初選。昨天,是初選——事隔六年,他在那個位置上精心籌謀了那麼久,緊要關頭,他卻放棄了幾乎唾手可得的權力,有很多人看來,這恐怕是傻子行為。
也的確,有點犯傻。
“你不後悔嗎?”
她低低的問。
“我只後悔一件事!”
暗啞的聲音帶著某種追悔,輕輕響的起:
“六年前,我放掉了你。這是我做的無奈的事。
“可如果,一切可以從頭再來,也許,我還會因為種種客觀的原因,而那麼選擇。
“但,我會在六年後重新遇上你的那一刻,再也不放手。第一時間讓你成為我的太太,從此,再不放你走出我的視線。
“四個月前,那一次使的欲擒故縱,是我做過的最最後悔的事。我想要你想的那麼刻骨,卻因為一時託大,將擺在眼前的幸福,跌了一個粉碎。我怎麼就那麼的蠢?
“穩重了三十一年,卻在處理這件重要的事時,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在和你失聯的這段日子裡,我時常會想起這個痛骨。有時,恨不得嘣了自己。”
有什麼像是堵住了她的喉嚨一般,寧敏一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並不後悔六年前的選擇,也的確,六年前,與霍家而言,也是一個生死攸關的時候。他的選擇,是受他母親所迫,也是形勢所逼——
他後悔四個月前的小心機。
也是,回首想想,那時,他一舉將她拿下,也許她會從這一場悲劇中脫身。芮中將無論如何都不會要求霍家長孫媳婦帶隊去救人。可生活在於任何人而來說,都不可逆轉,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決定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以拇指摩挲著那份細膩,想動,可一動,就疼。
“別動!好好躺著!”
寧敏按住他,這人醒了之後,怎麼這麼不安份。
嗯,私下相處,他從來就不安份。他喜歡抱她,吻她,捏她的耳垂
或是用羽毛,把睡久的她吵醒。
或是和她一起磨咖啡,就像連體嬰兒那樣。
讓他在大白天睡覺,有點不可能。
除了一回,他胃出血,醫生讓他掛點滴,他覺得無聊,依舊想開視訊會議。她惱了,把手提一放,喝了一聲:
“睡覺!”
他挑眉:“你要是肯陪睡,我考慮!”
她一咬牙,陪了。兩個人一起睡,他吻她,直把她的唇吻的紅腫的走不出去,這才滿意的睡去。害她被郝軍笑了好幾天。
私下,這傢伙取笑霍:
“不是身體不適嗎?還有勁兒長時間辦事兒。”
這是她第二次,瞧見他病躺在床上,唯一的差別,這次,他動彈不得。
“我想抱抱你,可是我坐不起來。敏敏,你能抱抱我麼嗎?”
那目光,流露著太多太多的貪戀,以及熱切的期待,語氣也帶著太多的渴望。
如果,他能動,哪會用嘴說,而直接將她壓倒深抱。
現在的他,是有心無力。
寧敏回過神,拇指不斷的摩挲著手上的戒指,一遍復遍,摩得它幾乎發燙,燙到指尖觸碰不上。
“好!”
她湊上去,將半個身子倚到他身上,儘量不壓到他,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將額頭貼著他的臉。抱他。
他呢,一手勾住了她的背,緊緊的。
心跳,都在加速。
霍啟航心酸的彎了彎眉兒,是喜悅